夜,初更时分
建康府一个小巷里,一户大门被人敲响。
“哪个?”
院子里,一个老虔婆走了出来,披着衣服,低声问道。
“老娘,是我!”
“哪个啊?怎的这个时候来……”
老虔婆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大门,却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举目望去,却是扬子江艄公‘截江鬼’张旺。
“你许多时不来,却在哪里?今晚太医醉倒在房里,却怎生奈何?”
那婆子看到张旺,也不意外,只是皱了皱眉问道。
张旺一笑,讨好似的打了个诺,道。
“我有十两金子送与姐姐打些钗环,老娘怎地做个方便,教她和我厮会则个!”
那虔婆看了看已经灭了灯的主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
“你只在我屋里,我去叫女儿来。”
张旺听了大喜,急忙跟着婆子进了屋。
那虔婆安排了些酒食在屋里,又去叫巧奴前来相伴。
“姐姐,想死小人了。”
叫李巧奴进屋,张旺似闻到了鱼腥的猫,“噌”的一声,蹿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李巧奴的手。
一旁的老虔婆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咧嘴一笑,也不理那张旺两人,一屁股走到了酒桌旁。
李巧奴倒是嗔怒一声,一下甩开张旺的手,粉面阴沉的道。
“你这冤家,十天八天也不来寻奴家,今儿个怎的转性了。”
“哈哈……”
面对李巧奴的娇斥,张旺丝毫不以为意,一手揽住李巧奴的腰身,一手探进怀中,掏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
“啊!……”
看到金元宝,李巧奴的脸上,瞬间寒冰消融,一把抢过张旺手上的元宝,李巧奴顺势扑到了张旺的怀中。
“这才像话,算你这冤家还有良心。”
“哈哈……”
软香在怀,尤其是看到李巧奴那张如牡丹盛开的俏脸,张旺心头一热,揽住李巧奴的手便有些不老实了,嘴也慢慢的向李巧奴的脸凑了过去。
“嗯……嗯……”
就在张旺和李巧奴打情骂俏,气温越来越高的时候,那个老虔婆不咸不淡的嗯了两声,道。
“太医还在,你们两个收敛一些。”
“哼!……”
听了婆子的话,张旺如同冷水浇头一般,瞬间没了欲望。
冷哼一声,松开李巧奴,气哄哄的坐到了酒桌旁。
“我不来这几日,你倒与那个老泼才,打的火热。”
李巧奴本就是烟花娼妓,自会周旋于男人之间。见张旺生气了,嘻嘻一笑,把金锭揣进怀中,亲自到了杯留,凑到张旺嘴边,笑嘻嘻的说道。
“怎的,我的好冤家,莫不是气了?”
灯光下,李巧奴一张俏脸透着粉红,此刻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捧着酒杯,亲自送到张旺嘴边,张旺哪里还顾得生气,一口喝掉杯子中的酒后,双手伸出,一把将李巧奴拥入怀中。
“咯咯……嘻嘻……”
李巧奴一边躲闪着张旺四处乱啃的大嘴,一边倒在张旺怀里,咯咯的娇笑着。
一旁的虔婆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也不看打闹的两人,只是自顾自的吃酒品菜。
张旺和李巧奴打闹一阵,两人停了下来,李巧奴也不离身,便依偎在张旺的怀中,给他倒酒夹菜。
“哈哈……”
张旺大笑着吃了口李巧奴夹来的菜,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也沉了下来,低声喝道。
“败兴,真他娘的败兴!不若明日我再来寻姐姐?”
“明日?……”
那个老虔婆听了张旺的话,摇了摇头道。
“明日恐怕不行,这几日太医都在。”
“什么?这个老贼虫不要命了!”
听了那个婆子的话,张旺大惊道。
要知道,虽然如今安道全与李巧奴打的火热,不过平日里,安道全也是隔三差五的才来一次。否则,李巧奴也不可能,一边傍着安道全这个金主,一边还能应付着张旺这样的冤家了。
“哎!……”
李巧奴也是叹了口气,要说她如花似玉的年纪,对安道全这么一个半大老头子,能有什么感情,无非是看上了安道全的银钱。
其实真要说真感情,李巧奴一个烟花娼妓,对那个男人又会有真感情啊。不过是张旺比安道全年轻力壮,更得李巧奴欢心罢了。
只是安道全可是李巧奴家的大金主,安道全要来,李巧奴也只得小心伺候着。
“那个老家伙,过几日便要去山东了,你权当在忍耐几日。”
李巧奴又给张旺倒了杯酒,娇声劝诫道。
“山东?他去山东作甚?”
张旺来者不拒,一口喝干杯中酒,沉声问道。
李巧奴又给张旺布了箸菜,摇摇头道。
“哪个有耐心听他那些废话。那日他也是带来了三个汉子,其中有一个是他的兄弟,以前见过。余下两个,他倒是与我引荐过,不过我哪有耐心与他废话,隐约记的,一个叫李什么的,剩下那个……好似是什么定六,我却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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