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瑶浅浅地做了一下伪装便和长开去了法场。
午时未到,候斩的洛忻面容枯槁地跪坐在地上,眼底再无求生之欲,显然已经认命。
监斩位上,衣着华贵的齐天成正环顾着四周,寻找着想要捣乱的不法分子。
兰瑶和长开藏在围观的一众百姓中间,也在默默搜寻着洛宁的身影。
监察司分部人手不足,算上长开隐藏在暗处的也不过才二十人,虽然都有武功底子,但对上这里包围的和铁桶一般的几百号人,怕是没有什么胜算之力。
而且,齐天成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暗地里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人呢!
若是无法硬抗,怕也只能依计而行了,至少能够先拖一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兰瑶整个人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只有周遭吵闹说笑声间或响起,让这法场死寂的气氛渐渐松动了几分。
“长开,你找到洛宁了吗?”兰瑶就怕这小丫头不顾死活跳出来,心中禁不住捏了一把汗,急声询问道。
长开在大事面前一向都很镇静,他不再以一幅戏谑姿态应对,面色微沉回答道:“并未。”
“我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兰瑶叹了口气,她再次细细地扫了一圈四周,心中的不安反倒是越来越深。
日光微斜,艳阳高照。
午时已到,齐天成左等右等都没有见有人要作乱,索性心一横,直接扔了监斩令,厉声宣判道:
“洛忻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其心可诛,论罪当斩,今本官奉行公法在此监斩,以示警戒!”
兰瑶瞧着都到了这关口还没有出现的洛宁,心绪很是复杂,她既庆幸这小姑娘没有直接上前送死,又担心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齐天成作为这雪州最大的官,自然是说一不二,这话音刚落,被扔出去哦监斩令便要落地之时,兰瑶飞身一跃,手中内力一转,便将那张所谓的监斩令收归到了自己手中,清亮不容置疑的声音瞬间响彻全场:
“我看谁敢?阳县县尉洛忻,不该杀!”
兰瑶眼里有着烈焰般的光芒,她傲然而立于全场,冷觑着霍然起身的齐天成,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威势和压迫感竟然让身为雪州刺史的齐天成都不由得心中一震。
“你是何人?”
兰瑶微微扯下面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淡淡地回了个两个字:
“你猜?”
在看见兰瑶丝毫不加掩饰的那张面容时,齐天成只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只当她是那洛宁的同党上赶着找事,直接便怒斥道:
“大胆贼人,公然扰乱法场,意图不轨,竟然还敢戏耍本官,还真是活腻了!”
齐天成觉得兰瑶在找死,怒不可遏之下,当即便不由分说地挥手下令道:
“把她给本官抓起来,同时立刻对洛忻行刑!”
兰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搞得长开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得期盼这救援来的再及时些了。
毕竟,如今在这民间,女暴君的名号并不比这个作威作福、一手遮天的齐天成好多少。
若是暴露身份,那恐怕……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不远处的高楼中,藏身其中的少女站在窗台前望着那一抹站在高台上的矜贵身影,眼底瞬间染上了一抹炙热,她握在手中的东西也没有扔出去,只是恍然地喃喃自语道:
“师兄,或许,爹爹有救了!”
徐时言同样也看到了那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他不可思议地开口道:“在雪州,竟然还有人敢当众挑衅齐天成,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徐时言并不知道兰瑶身份,自然心中有所怀疑,不免又追问道:
“宁儿,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真的不用出手吗?”
洛宁咬了咬唇角,她其实昨夜从进别院之后便已经清醒了,而且她从打晕的那个侍女身上搜到了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所以……
洛宁死死地盯着自己父亲憔悴的身影,按下自己心中的激动,压低了声音道:
“师兄,那是监察司的人,昨夜救我的人也是他们,我想,此事他们若是插手了,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今日我怕横生枝节,所以才选择了不告而别,没想到他们真的是在查齐天成。”
“竟然是他们?”徐时言自然知道这监察司是个什么地方,他心思微转,头一次没有拘泥于正道的狭隘观念,反倒是根据实际道:
“宁儿你说的对,监察司背后势力之大绝不可小觑,他们行事虽然狠辣,但毕竟是君后统率,也并非善恶不分。”
徐时言性格沉着稳定,他一边握紧了洛宁的手,一边理智分析判断道:
“看来他们也注意到了齐天成私自开采金矿一事,有他们介入,事情大约不会尽如齐天成之意,我们先静观其变,若有需要再出手。”
洛宁也很聪明,她一刻也不敢放松心神,很快便基于对现实情况的分析做出了决定道:“嗯,我们寻找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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