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酒杯之际,“嘭”的一声,玻璃杯竟向四周嘣开,周围有人不小心被晶莹剔透的玻璃渣撒了一身,手上顿时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
直到滴滴答答水滴地板的声音响起,大家才回过神,是聂维钧手掌的血,浓稠鲜热的血。
郭双和俞柏春心里皆是一惊,什么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下搞这种小动作加害聂维钧?
“安姐,安姐,来来,帮我个忙。”
安乐微微皱起眉,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小王:“什么事?”
“帮我一起把这两箱货搬到门口的车上去。”小王笑嘻嘻的说。
安乐的眉皱得更紧了,她正在做报表,最怕受打扰,现在放下,一会儿还要重新计算,想到这里,她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我现在正忙,要不,你让别人帮下忙好吗?”
所谓的别人,就是坐不远处的内勤小张,她现在闲得正在电脑前玩偷菜。
小王看了一眼小张,又看了看安乐,耸了耸肩:“诶,安姐,还是你来吧,人家一个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我怕给人家折腾折了。”说着,特意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安乐的身材:“还是跟你搭伙干活,我心里最有底。”
安乐心里不悦。
这叫什么话?
小张今年二十四,她不过比小张大了两岁而已,就变成了老姑娘?
细胳膊细腿?
直接说她胖就得了。
她知道这些人背后都叫她什么。
安胖子。
简单,直白。
是的,她确实是胖。
一米六二的个子,却是一百五十斤的体重,下巴是双的,腰里,好吧,基本在她的身上已经找不到腰的位置了,肚子倒是看得分明,而且层次分明——挂着三层游泳圈的一样的肥肉。
但是,她心里更知道,小王叫她帮忙,却不叫小张帮忙的原因。
小张跟老板暗地里有一腿,小王不敢得罪小张,却不在乎得不得罪她。
小王是老板的得力干将。
而她,却是托了关系才进的这家私人小公司做会计。
说是会计,其实却是什么都干,会计,出纳,内勤,打杂,接待,生意忙的时候,还要开着车子帮他们往外车送货。
人家都说这年头的老板,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
但是对一个身材肥胖,外貌不出色的女人来说,却是连当男人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忽略了性别,跨越了种族,从胖女人直接退化到了胖牲口。
即使已经成了牲口,一只牲口恨不得当成三四只牲口使,每个月拿到了工资却只有微薄的一千八百元钱,再扣去保险,落到手里的钱,也只够吃喝,只敢在换季大减价的时候去淘淘衣服。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安乐在心里叹了口气,谁叫她只是个大专毕业的学历。
即使进这种私人性质小公司也有学历的要求。
别管你是否有真才实学,学历却是要放在第一位的一块敲门砖。
没有这块敲门砖,连当牲口的机会都没有。
安乐正在心里感叹着,小王见她不说话,也有些不高兴,直接不客气的说道:“安姐,快点吧,这大热天的,我得快去快回。你也动一动吧,正好减减肥。”
安乐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求人帮忙的吗?你热我不热吗?”
说是这么说,她却还是从桌前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小王笑了笑:“唉,安姐,瞧你这话说的,还不都是为公司做贡献吗?”
安乐不愿意再跟他废话,一个大小伙子,至于搬一个五六十斤的箱子还得叫个人帮忙吗?还不是想偷懒,外加欺软怕硬吗?
天气热,稍稍一动,马上就是一身的热汗,尤其对于安乐这样的胖子来说,更是容易热得胸凶气短。
把小王送走,她的一身白色连衣裙已经被汗弄得半湿了,下摆还蹭上了一块黑灰。
安乐感到一阵的头疼。
这条连衣裙是她去年砸了大价钱买下的,平时舍不得穿,只等到重要的场合才会拿出来穿上。
对她的这样的死宅死宅,没有朋友,缺乏交际的女人来说,所谓的重要场合不外乎就那么几个:婚礼、葬礼和相亲。
对一个年介二十六岁,没有男友,没有成家的女人来说,已经开始被划入了大龄剩女的队伍。
所以,对安乐来说,穿上这条裙子一般只说明,她今晚又需要去相亲。
在二十四岁之前,安乐从未想过用相亲的方式来寻找自己未来的另一半。
在心里,她对相亲这种形式是非常反感的。
有一种莫名的耻辱感,就像货物一样被人摆到了自由市场的摊床上,被人以挑剔的目光,评估,挑捡。
可是,她过了二十四岁之后,即使不甘,即使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耻辱感挥之不去,却仍不得不将自己摆上了摊床,让别人挑挑捡捡,评头论足。
刚开始相当的不习惯,与相亲对象见了面,脸红脖子粗,都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好,只傻愣愣,木手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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