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大。”顾若离看着他,淡淡的道,“他爹一会儿就来,不如你们先去正厅坐会儿吧。”
司璋皱眉,说实话他对顾若离是半信半疑,要让他全部相信,只有等到他儿子出生平安长大才成!
“老大。”张丙中怼了怼司璋,“二当家一会儿就回来,你听听他怎么说吧,毕竟槐书是他的儿子!”
司璋皱眉,不满的瞪着张丙中。
顾若离这才看到司璋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瘦瘦矮矮的,年纪约莫三十七八,两只虎牙杵在嘴巴两边,眼睛细小,像只老鼠的样子。
“请!”对于司璋她已经无求,不管他自己的病是好是坏,他可能已经打定心思不会留她,既如此,她也就不必忌惮他,遂牵着槐书的手去了正厅。
赵勋已经不在,桌上他的饭菜未动,自然,也不曾收拾!
“坐吧。”顾若离牵着槐书坐下,给他倒了温水,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司璋,问道,“今天第四天,司老大感觉如何?!”
司璋一怔,张丙中也好奇的凑过来:“有没有效果?”他觉得那副药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对司璋的病有没有效果。
“药还没吃完,我没行房,不知道!”司璋说着拿眼角觑着顾若离,心里暗暗咂舌,这小姑娘也真是奇人,寻常就是男人听到这话都要忍不住说一句粗俗,可这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不但无动于衷,而且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养出这种闺女来。
张丙中瞪大了眼睛,捧着茶盅惊讶的看着司璋。
“行房暂时不要。”顾若离凝眉道,“你以往口干,心烦,目赤黏的症状,应该消除了一些吧,可有感觉?”
噗!
张丙中嘴里的茶水喷在司璋的身上。
“对……对不起。”他忍着笑,胡乱的擦着,司璋大怒踹着他道,“滚,滚,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张丙中捂着腿,嘿嘿笑了起来,看着顾若离一脸的敬佩!
好大夫就是不一样,围绕病情论事,不会遮遮掩掩含羞含涩的扭捏。
“好一些又怎么样。”司璋压着火,“上火的时候也会这样,谁知道和你的药有没有关系!”
其实,有没有效顾若离看的见,司璋不承认,不过大男子心思,硬扛着罢了!
“霍大夫!”说着话,刘柏山拿着几张药方进来,“原本有七张的,后来丢了两张,还有五张您看看!”
不等顾若离说话,司璋拦住了刘柏山,一把扯他出门压着声音道:“你还真信她?!槐书可就只有八岁!”当初在峡谷,就是刘柏山劝他试试的。
“老大。”刘柏山满脸憔悴,“死马当做活马医,这位霍姑娘不过十一二岁,可你看她行止气度哪里像个孩子!”
司璋一愣,还真是,他虽然知道顾若离是个孩子,可和她说话看她做事时,都是将她当做大人看的。
“霍姑娘不是寻常人。”刘柏山朝门里看了看,低声道,“就凭她小小年纪有这般的气度和见识,我愿意试试。”槐书的病越来越严重,他没有时间了。
司璋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刘柏山拍拍他的肩膀:“老大,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受得住,你别担心。”话落进了门,将药方恭恭敬敬的递给顾若离,“霍姑娘,您看看!”
顾若离接了过来,五张药方都翻了一遍。
看完,她将其中一张化痰熄风的药方给刘柏山看:“这方子吃了后,可有用?”
“没有用。”刘柏山摇着头,顾若离抽出另外一张,他道,“这张吃了有点用,人清明了一些,可过了两天还是还了原。”
顾若离看着那张药方,点了点头:“这张防己地黄汤很对症,可用药有些保守,所以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这张是延州杨大夫开的。”刘柏山道,“他说槐书是真阴不足,营血郁热,热扰于心,心神错乱之证,所以开了这张方子,霍大夫也是这样认为?”
顾若离应了一声,次方重在益阴清热,养血固本,除了剂量没有不妥。
“这样。”顾若离从桌上取了司璋上次留下来的笔墨,拿着杨大夫开的方子,“我稍作修改一下,你接着按这个方子抓药,生地黄隔水,笼屉蒸足,三剂之后便有效果!”
三剂药就行?刘柏山心头激动不已,颤抖的接过方子来,原本黄大夫开的方子是干地黄一两,防风一两,桂枝一两,防己一两,现在顾若离将原本一两的干地黄改成了半斤!
“我看看,我看看。”张丙中抽过药方盯着看。
刘柏山抱着槐书,不敢置信的问道:“霍……霍大夫,三剂后真的有效果?”
“是!”顾若离点头道,“你尽管给他吃。”
刘柏山应是,可不等他说话,张丙中指着方子看着顾若离犹疑的道:“这干地黄一开就是半斤,合适吗?”他医术不行,但对草药却还算知道,干地黄用多了人会心烦,尤其是一个孩子。
这用药太大胆了,他想想后背都生出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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