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赵勋敲了她的头,将图纸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再给我画一幅,这图不错!”
顾若离哦一声,拿着炭笔给他画人体结构图……外面杨氏带着宝儿出了门,一路和周铮道着谢,顾若离手顿了顿朝窗外看了一眼,就瞧见宝儿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眼睛鼻子都红红的,顾若离顿了顿收回了视线,又接着画图。
赵勋又接着翻其余的手札,她的字不大像姑娘的字,而是棱角分明透着倔强,他随意翻着,上面写的他能看的懂字却不能明白到底指的又是什么:“菌?”
“肉眼看不见但繁殖能力很强的一种……原核生物。对手术后的病者具有很强的侵害力。”顾若离漫不经心的说着。
赵勋挑眉,问道:“肉眼看不见,你是如何看见的?”
“啊!”顾若离想咬了自己的舌头,她现在和赵勋说话,真的是没有防备,他和岑琛他们不同,他们不会穷根问底,也不如他这般精明,抓着一件事后,然后自己就明白了来龙去脉。最关键,岑琛他们关注的是医术上的知识,而他关注却是她,所以她顿了顿,笑道,“我也没有见过。我这个也是回忆曾经在书上看过的内容而已,写的不过是皮毛。”
“是吗。”赵勋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而是换了张接着翻着,觉得很有趣,“你都看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书,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她说提出的,所说的知识,都很新奇,便是他这种不懂医术的人也知道,这世上的大夫绝不能有这样的发现。
所以,他很奇怪,她年幼时都看过什么样的书,以至让她有这样的知识,和那些常人不知道的奇思妙想。
顾若离故意没接他的话。
“上午的缝合术,很成功?”赵勋放了纸望着她,顾若离点头,“缝合术本身没什么难度,重要的是后面对病者的照料,不要让她感染并发症就好了。”
赵勋就靠在椅子上,望着她问道:“并发症?就是伤口感染了你说的细菌,所以生病了?”
“对!”顾若离惊叹他的聪明,“这种病很难治,或者说,我治不好,所以很害怕它会发生。”
赵勋若有所思:“是什么病?”
“比如破伤风。”顾若离道,“人意外受外伤后感染的病,发病时人会痉挛抽搐,最后死亡的一种病。”
他懂的还真的多,赵勋点了头表示他理解了,便接着翻她的手札。
顾若离惦记着韩氏,望着他道:“稍后我还要去医馆,你和我一起去?”
他就是为了她来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做。
赵勋点头。
“画好了。”顾若离三两下画了个简易的图标上了各个器官的名称递给他,“不准做坏事。”
赵勋笑着指着画的下面:“盖个私印。”
“我没有。”顾若离道,“给你签名吧。”话落,就在右下角写了自己的名字。
赵勋看了一眼,满意的叠好放进自己的怀里,顾若离将剩下的计划书写好递给他:“你看看行不行?”
“嗯。”赵勋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颔首道,“可以,不过义诊只有同安堂办你会很累,不如召集庆阳其他几家医馆一起,合作的好,即便明年你不在这里,义诊还能继续下去。”
顾若离觉得这个主意好,点头道:“那我去和其他几家医馆联系!”
两人在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赵勋又陪着顾若离去了医馆,毛顺义正在前堂忙着,见她来就道:“顾大夫你来的正好,这病人的病症有些奇怪,您帮着看看。”
是四十几岁的络腮胡子大汉,人蔫蔫的捂着肚子,很燥乱的样子。
“你坐会儿。”顾若离和赵勋打了招呼,在毛顺义让开的地方落座,扶了病者的脉。
赵勋就坐在一边看着,她神色认真,非常的细致,扶了脉又检查了眼睛和舌苔,就问道:“你昨天吃过什么?”
“我没吃什么。”那人说话咬字很硬,像是关外人,赵勋不禁打量了对方一眼,就听顾若离又问道,“一直空腹的?”
那人一怔,显然对顾若离问的问题不是很耐烦,就回道:“昨天猎了三只兔子,我和兄弟烤了两只,又喝了一些奶子酒,平日我们也这么吃的。”
“是积食了?”毛顺义方才没有辩证出来,听顾若离说的觉得也不太像,就听她解释道,“是伤食了,炙肉干燥,以致发渴,畅饮潼乳,肉得湿而胀滂,肠胃填塞,无更虚更实传化之理。”
毛顺义恍然大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我给你开药,你不要回去煎,就在这里喝完,三个时辰后再离开。”她提笔写无忧散,又添了备急丸十粒,递给病者,“去药柜取药,你要是难受可以去后院的病房略躺一会儿。”
那人打量了一眼顾若离点头应是。
顾若离和崔树道:“给他准备个痰盂,他吃完药会吐,你留心他一些。”
崔树应是。
顾若离看向毛顺义,问道:“韩氏由岑大夫在照看吗,怎么样了,人醒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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