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颔首,她还真没有想到崔婧文会拿刀伤自己。
在这样的境况下,她的反应确实很快,伤了自己她就是受害人,那么余下的不管青竹再说什么,她就能用一个受害人的身份去反驳。
青竹到底有没有伤她,想必,信她的人比信青竹的人多。
至少,作为夫君的颜显就必然会相信她。
可惜,有时候聪明的人也会做糊涂事,她朝崔婧文笑了笑,低声道:“青竹只是才开始,你别急,慢慢来!”方朝阳的生不如死,是病痛的折磨,是骄傲的她狼狈的坐在椅子上被她洗肠时的情形,那时若能死,方朝阳必然会一死了之。
可是崔婧文的生不如死不是这些,她大可以给她下毒,可是这没必要。
很快崔婧文就会知道,真正的生不如死不是身体,而是心理上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惊喜!”青竹是她安排去城隍庙的,崔婧文的依仗是颜显,可想要颜显对她彻底没了信任,贸贸然去说他不会相信,只有一点一点瓦解,一件事一件事的让他自己去剥开,这样他才能相信,所以,她用了青竹,“别急!”
崔婧文大怒,露出痛苦的样子去看颜显:“夫君,我不要她医治!”
顾若离不再看她,起身去盆子里洗手,回头看了一眼崔婧文,淡淡的和颜显道:“她肚子上的刀还有没有一样的,拿来我看看。”
颜显点头吩咐丫头拿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刀来。
顾若离用手量了一下,刀刃约莫两寸多点,很短,且伤口之外还暴露了半寸有余,也就是说她进伤口的长短大概在一寸多点。
“刀很短,主伤在皮下未及动脉和肠道,注意消毒消炎缝合几针就好了。”顾若离不急不慢的和颜显道,“和你手肘上的伤差不多。”
颜显微怔,他看到流血的程度就知道伤的不深,但是没有想到伤的这么浅。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崔婧文。
这个贱人,她想做什么!崔婧文心里恼恨不已,可却不能真的去回顾若离的话。
顾若离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颔首道:“而且,这刀扎的很精准,偏一分就伤了动脉,进一寸就割到了回肠,很巧妙啊。”又道,“看这刀口有些自上而下的锋口,大奶奶,是你自己捅的自己吧。”
她的话一落,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众人诡异的看着崔婧文,一脸的讶异。
便是连颜显也露出吃惊的样子。
“能对自己下手的人,确实令人佩服。”顾若离云淡风轻的看着崔婧文,“这刀你是打算留着,还是取出来?”
崔婧文正要说话,颜夫人已经道:“县主,你说她的伤是自己捅的刀子?”
顾若离微微颔首,道:“看伤口和深浅,不可能是被人捅。”
崔婧文的伤一看就是刻意扎的,要是和人搏斗顺势捅进腹部,很少是这个位置,也鲜有扎的这么浅的。
颜夫人被气笑了。
“你胡说!”崔婧文捂着肚子一副要坐起来的样子,连翘忙过去扶着她哭着道,“大奶奶,您别动会伤着自己的。”
崔婧文只是挣扎了一下,人还是躺着没有敢乱动。
“我为什么要自己扎自己!”崔婧文一副委屈的样子,“就在方才,夫君刚刚出门,我在房里等连翘回来,忽然窗户被人推开,青竹站在窗外喊我,我本就和她约好说明天见面,所以她出现在窗外我虽惊讶,可到底还是喊她进来了。”
“她进了门,就疯了似的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请她出去,她不愿意说要让我庇护她。我如何能在家里留一个外人,便就和她争执了几句,没有像想到她抓了桌上的刀就朝我捅了过来,我推了她一下这才让刀入肉浅了一些,若不然我此刻哪还有命和你们说话。”
“县主。”崔婧文失望的看着顾若离,“身为大夫,你没有证据就这样说我,你这是污蔑!”
顾若离整理着药箱,余光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露出一丝怜悯。
她居然能将细节描述的这么详细,顾若离忍不住去看颜显。
果然他撑着额头,一副难耐的样子。
“你我有怨你可以见死不救,你可以枉顾医德。可你不能污蔑我,好好的我亦没有疯,我为何要自己伤害自己。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崔婧文说着,委屈的看着颜显,“夫君,如今你看到了吧。她来不但会见死不救,还这样的中伤我。”
颜显皱着眉望着她,苦涩的笑了笑,侧开了目光望着顾若离,道:“县主,内子的伤势还要劳烦您了。”
“不怕我杀了她?”顾若离看着颜显,颜显摇头,“县主为人,颜某相信!”
顾若离微微一笑。
“夫君!”崔婧文不敢置信,“你……你不相信我?”
颜显不相信她,不可能!
崔婧文一下的冷了下来,周身如坠冰窖,脑中一片空白,她看着颜显一字一句道:“你宁愿相信一个人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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