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点头应是,“后日就是,我下午要去医局,事情有点多。等忙过这阵子再回去陪您说话。”
“你忙你的吧。”方朝阳上车放了帘子,一行人回了郡主府。
顾若离就回了同安堂,杨文治迎出来,问道:“太皇太后没事吧?”
她将病情大概说了一遍,杨文治松了口气,道:“年纪大了要多用一些,叫坤宁宫的人夜间值宿多安排一些人。”
顾若离应是。
医馆有病人来,两人各自去忙,顾若离坐了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就去了医局,各家的掌柜都在,大家又一起去了城外三里坡的闻音阁,顾若离还是第一次来,这一次崔婧语似乎打定了主意好好经营,居然在城外找了一间四进还连着罩院的院子,她说以前是谁的别院,后来几经倒卖,落在她手中。
院子前面有块很大的平地,地面铺着青石板和鹅卵石,收拾的整洁明亮。
院内则是青竹藤椅,纱幔缥缈,颇有鼓仙气。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含笑道:“这里很幽静,只是在城外客人若是散的迟了,岂不是要歇在你这里。”
“所以我每间房都修过,不同的风格。”崔婧语挑眉道:“若是哪日你在家中住的腻了,也可来我这里住上三五日。不过,你是金主,银子可是要双倍给的。”
她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崔婧语道:“我见到霍繁篓了,他做了两淮巡盐使。”
“嗯。”崔婧语转过身望着前面,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无奈,“我就在这里等他,等他做完他想做的事!”
顾若离一愣,看着她问道:“你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崔婧语挑眉道:“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我所有知道的他的事情,都是从雷武口中打探到的。”
顾若离失笑,一直以来她觉得她对霍繁篓至少了解一半,可现在,她觉得她很可能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连他这个名字是真是假,她都不确定。
“你这里不错。”她不再说霍繁篓,也随着崔婧语朝身后看去,忽然想起来什么,指着东面问道:“那边是不是……”
崔婧语哈哈笑了起来,目光沉沉的道:“不是那边,是院子后面,不但是她还有我父亲,我要让他们看着我夜夜笙歌。”
“你……”顾若离无语,摇了摇头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了,无奈地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大家商量好事情,就坐车回了城中。
第二日她在医局,将要用的茶叶点心药庐等一应东西,让人装车送去城外,又将帐吩咐药工细细记上,等忙完已经是下午,她遣了来帮忙的药工,靠在椅子上喝茶,忽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喊着笑意道:“你这么忙,赵将军没意见?”
是霍繁篓的声音,顾若离不用看也知道是她。
“霍大人来这里,有事?”她放了茶盅,回头看着他,他就在他对面坐下来,道:“四处走走,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他穿着绯色的袍服,官帽托在手中,头发高高束起来,一双眼睛又长又亮,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笑着坐在对面他将官帽丢在桌子上,托腮看着她道:“看着我作甚,我生的很好是不是。”
“我有事想问你。”顾若离正色问道:“你和沈夫人认识吗?还有,太子被马车撞有心人诬陷沐恩侯府的事,是你做的吗。”
他挑眉顿时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若非那身官袍,此时的霍繁篓和以前没有不同,“你就这么看待我,我这才当官呢,哪有本事去做这些大事。”
要是以前她大概是信了,可是现在……她点了点头,道:“你要没事就回去把,我也要走了。”
她说着站起来,霍繁篓直起身靠在椅子上,道:“你天天请荣王吃午饭,不如今儿请我吃晚饭吧。”
“七爷下衙了。”她扫了他一眼,道:“你现在不缺钱吃饭了吧,用得着我请吗。”
她说着出了门,霍繁篓就抓了帽子跟在后面,侧目看着她,她的侧脸很美,高高的鼻梁,长而卷的睫毛,细腻瓷白的面颊,光洁饱满的额头……或者说,她的每一处都很美,美的细致美的让人沉迷。
可她又和别的美人不同,寻常的美人你在意的总会是她的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忍不住去欣赏,可是她不同,她的气质和周身的干练独立,那么的独特,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忽略她精致的外表,而不停的想要去看看,她还能怎样的独特,还能有什么你所不知道的魅力。
这是顾若离的不同,和寻常美人的不同。
霍繁篓看的痴了,忽然一只一叠纸拍在他的脸上,他一愣就看见顾若离怒目而视,“你够了吧,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你太不够意思了啊。”霍繁篓捂着脸,“我这脸都要被你打残了。”
顾若离不想理他,因为她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再是她认识的霍繁篓,她不想和这个多来往,也不觉得他们能再次成为朋友。
她出了医局反身锁了门,扫了他一眼上了马车,由孙刃驾着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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