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想到了齐思敏,笑了起来,“她今天去荣王府了,听说荣王妃不舒服,让她过去陪着说话。”
颜显闻言就皱了皱眉,“荣王妃又病了?”
“自从赵正卿去了以后,她就没有好利索过。整个荣王府就她带着个孩子在里头,也没有个人搭着手照顾,也是孤寂的很。”崔岩想着也叹了口气,“荣王去庆阳了,估摸着是打算去抱孙子吧。”
颜显是知道的,荣王年前就到庆阳了,还亲自给两个孩子取了小名,他笑着道:“远山也是无可奈何。”
自己的父亲,再不待见总不能打出去。
“茂燊。”说着话,齐思敏从外面进来,看到颜显一愣两个人打了招呼,她就和崔岩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崔岩尴尬的看了一眼颜显,蹙眉道:“什么事你说吧,释文不是外人。”
“也行。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写封去庆阳,问问静安县主她们什么时候会回京城来?”齐思敏犹豫的道:“王妃的身体越来越差,今天睡着了还迷迷糊糊的念着孙子……我看,她肯定是想看看静安县主生的那对双胞胎。”
“这恐怕不好办。”崔岩看向颜显,就见他点了点头,道:“她们不会回来的,王妃要是想见孙子,只有亲自去庆阳了。”
齐思敏蹙眉,“她要死了,她们也不回来吗。”
“不会。”颜显摆手,道:“这其中的恩怨一两句难言明,总之,她们夫妻不会这个时候带着孩子回来的。”
齐思敏来回的走,显得很焦急,“那怎么办。她以前做的再不对,可是作为一个将死的人,让她见一眼自己的孙子,难道还不行吗,这也太心狠了。”
“行了。”崔岩摆手打断齐思敏的话,“你不是他们,不知道其中的恩怨,说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齐思敏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崔岩和颜显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
齐思敏坐了一会儿回娘家去了,晚上颜显和崔岩坐车去了一个驴肉馆子,馆子在巷子深处,门头上挂着一块破烂的招牌,但是没走进就能闻到香味儿,生意也很好,几张桌子一个雅间,常常是座无虚席。
两人进了雅间,里面已经有人坐着在看书吃火烧,听到脚步声看书的抬起头来,随即笑着道:“茂燊兄,颜世子!”
“这位是……”颜显微怔,崔岩就已经介绍道:“这位是阙郡王的二公子,表字鸿羽。”
两人互相见了礼,赵堇请他们坐,就笑着道:“早听说颜世子回京,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托茂燊兄的福。实在是三生有幸。”
“不敢!”颜显心里纳闷,崔岩怎么和赵堇认识了,还很熟悉的样子,他有些猜不透所以说话就越发的少,谨慎的听着。
赵堇看着崔岩,道:“我前两天听我父亲提了一句扬州,便暗中让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霍繁篓这几日就要去。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是估摸着应该是和盐引脱不了干系,你想办法告诉吴先生,让他留意霍繁篓。”
“好。”崔岩点了点头,道:“今晚我就想办法去告诉吴先生。”
颜显端着茶脸上一瞬间露出愕然之色,崔岩看出来了就解释道:“鸿羽觉得阙郡王动机不纯,怕是皇庭又要动乱,到时候天下大乱百姓又要生灵涂炭不得安生,所以才会暗中帮吴先生,希望吴先生能告诉赵远山,让他留意。即便将来有动乱,赵远山也能控制大局,不叫百姓受苦受难。”
颜显听着看着赵堇,少年年纪不大,但是眼神清凉透明,看上去干净而纯粹。
他起身抱拳,道:“鸿羽胸有大爱,在下佩服。”
“世子言重了。”赵堇为难的道:“忠孝不能两全,我不敢说忠。可却不愿意看到百姓受苦。我常劝我父亲回岭南,像以前那样安生逍遥的过着日子,可是这些话说了犹如石沉大海。我这才出此下策。”
颜显拱手,道:“你能有此心,是天下百姓之福,颜某佩服。”
赵堇羞涩的红了脸,回道:“不敢当。世子爷驰骋沙场,降额森收瓦剌,定边疆和平安宁,让大周少了一个外患,是我们敬佩和学习的榜样,应该是我们佩服您才是。”
“我不过是跟着赵将军见识世面。”颜显摆手,“赵将军不在,我们在草原上东奔西走也不曾打过几次打仗,还多是输多。赵将军去了这才收复了额森。在下并无功劳。”
“世子谦虚了。”赵堇说着,试探的问道:“听说静安县主也在战场上,还组建了军医立了大功?”
他说着,满眼希翼的看着他。
颜显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头苦笑的摇头,回道:“确实如此,几仗中静安县主的功不可没。”
“那和我仔细说说。”赵堇很期待,他对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那天她来贞王府看戏,他们擦身而过时的样子,她穿着草绿色的褙子,清清爽爽的站在他对面,容貌清秀绝美,气质端庄沉稳。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而感受到心跳的不受控制,强烈的,仿佛能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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