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那里根本不是什么乱坟岗子,而是悬崖底的一片草甸。秋夜冷风,吹得枯黄的草叶漫飞如水。
原来的一座座荒坟,去哪儿了?我出生的那个地方,三风爷爷指给我看过,但如今那里只有一大片白色的野花,是野菊的一种。
呵呵,野菊花还在,只是比当年开得更旺盛,朵朵花儿之上,露满如珠。记得当时,我就被一双无形的手扔在这花丛上面。
也许,野菊是无限坚强的,在崖底的荒野里繁衍不息。而我,既然也得名如此,或许注定了生命如它?
站在悬崖边上,冷风吹动我的白发,九阳气珠暖性十足,我并不寒冷。长身而立,许久,才低叹一声:“一切都是梦幻,野菊和张野花才是真实的。还有她,是真实的痛。”
说完,我遥望着西边的夜空,突然心头一震。
再一眨眼,夜空里只有几颗寒星,伴着惨白的月牙。
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很美很美,依旧那般温情脉脉。我曾在进入逆天煞爪谷之前看到过,这双眼如混沌公子,但不如他的冷傲ッ旷世漠然。
我怀疑,那是我母亲的双眼。是她,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我,看着我的成长,或者说看着我的磨难ッ辛酸。可她只是看着,从未帮过我,但我活着。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激烈,双眼几乎湿透。
但那双眼消失了,让我有小小的遗憾,但并不失落。因为不论如何,我在她的注视之下。
我眨了眨眼,转身离开悬崖边上,迈步前行,赶往盘龙镇。
依旧是步行,走一段曾经如梦的路途,感受过往的真实与虚幻。
但没多久,一切就真实起来。昏灯小村,路上小店,再到可以叫做“乡野繁华”的大镇盘龙。
我去了盘龙初中,那里我上了三年学,很真实。我踢过球的泥地球场,水泥基底浇铸已完成了,看来要铺人工草皮了。
我在学校里转了一大圈,像孤魂野鬼,不打扰所有守晚自习的老师,还有我的学弟学妹们。
只不过,学校食堂外面的角落里,那口号称“百年”的老井,不知什么原因被封了,用木板盖上,周围搭起了围栏,不准人进入。
那时,我准备从那边的围墙翻出去,然后回县城。刚刚翻到外面,听到承包食堂的师傅老谢和老伴在食堂旁边的卧室里说着话。
老伴对老谢说:“算了,干完这学期,也到期了,咱们不再承包了吧?去城里开个饭馆也行啊!”
“婆娘,你怕个啥啊?那东西不会害咱们的。”老谢的声音响起,还是原来的味道,细声细气。来叉页巴。
“可我天天一开后门倒水,看到那口井,心里就发毛啊!从开学到现在,快两个月了,十六个学生投井自杀,这不吓人吗?”
听到这里,我不禁又从围墙翻了回来,落地,直朝那老井走去,感知觉已经释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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