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上出现形迹可疑的浪人;有不明身份的浪人去旅馆预定酒席;只园出现未见过的、操长州口音的武士……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收集情报并非难事。
难的是从这些乱七八糟、让人眼花缭乱的情报中找出正确的选项。
历史无数次验证了:一旦判断错情报,由此引发的惨重后果,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这份巨大的压力,足以使人在研判情报的时候,感到胆战心惊、脊背出汗。
这个时候,一道斯文的声音自青登身后响起:
“橘先生,有重大情报。”
青登扭头看去——总长助勤武田观柳斋朝他大步走来。
武田观柳斋——出云国母里藩人士,博学多识,早年作过医生,并对甲州流兵法有相当造诣。
本姓福田,根据甲斐名门武田家改名为武田观柳斋。
他的身手……捡好听的说,也就普通水准。
不过,他的学识倒是相当渊博,深谙甲州流兵法。
对于甲州流兵法,青登曾有过些许涉猎。
为了验证武田观柳斋的真才实学,青登曾出题考过对方。
最后证明:他确实很懂甲州流兵法,对此有着很深的造诣,而且还有着相当独到的见解。
假使是在战国时代,他大概率能够成为某人帐下的军师。
怎可惜……在火器已大行其道的当下,即使是将甲州流兵法或别的什么流兵法给玩出花来,也终究是落后于时代。
不过,尽管武田观柳斋所精通的甲州流兵法已派不上用场,但他那博学的大脑、敏捷的思维,却还是值得称道的。
本着“人尽其才”的朴素想法,青登将他提拔为总长助勤,让他担任山南敬助的副手。
青登直勾勾地看着武田观柳斋,以眼神示意“快说”。
武田观柳斋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在嵨村屋、淡江屋等从只园到三条大道之间的小旅馆,到处都有尊攘志士活动的痕迹。”
“有队士发现街上的某位浪人身穿绣有圆形三盛龟甲花菱的衣裳。”
“圆形三盛龟甲花菱的家纹是赤穗义士大高源吾的家纹。”
青登听罢,问道:
“有尊攘志士是大高的后裔吗?”
武田观柳斋当即回答道:
“有!播州林田藩,大高又次郎。”
青登闻言,轻轻颔首。
“又是一个听过很多次的名字呢……”
大高又次郎——相当有名的尊攘志士。截至目前为止,有许多恐怖袭击事件都与他有关。
武田观柳斋接着说:
“虽不能确认此人是否为大高又次郎,但发现他的那位队士尝试跟踪对方。”
“但很遗憾……失败了。”
“此人相当警觉,没一会儿就甩掉了身后正跟踪他的队士。”
青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武田观柳斋面露踌躇之色。
俄而,他深吸一口气:
“主公,私以为……这回的事态,怕是不同以往啊……”
青登弯起嘴角,似笑非笑。
“怎么?你怕了吗?”
武田观柳斋闻言,忙不迭地高声道:
“怕?怎么可能!我巴不得那些尊攘志士都攻过来!我们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个时候,山南敬助的声音遥遥传来:
“橘君!土方君回来了!”
听得此言,青登顿时来了精神。
他循声看去——山南敬助和土方岁三一前一后地朝他这边奔来。
只见土方岁三风尘仆仆、脸上淌满汗水——为了以最快速度赶回大津,他当真是拼尽全力了,连胯下的马匹都险些跑断气了。
在见着青登后,土方岁三顾不上寒暄,赶忙道:
“橘,快寻一间密室。”
此言一出,青登顿时凝起眸光,面露郑重之色。
他当然清楚土方岁三的潜台词——快寻一间密室!我有一件不能让外人知晓的绝密情报要告诉你!
于是,青登不假思索地说道:
“跟我来。”
……
……
青登将同为新选组高级军事长官之一的近藤勇也叫了过来。
青登、土方岁三、近藤勇和山南敬助来到一间绝对不会有无关人等来打扰的茶室。
三人刚一落座,青登就单刀直入:
“岁三,你说吧,有何事要禀报?”
土方岁三铁青着脸:
“橘,事态严重了。”
他将古高俊太郎所述的条条机密,一五一十、不做半点保留地倾吐而出。
待他语毕后,莫说是近藤勇和山南敬助了,就连青登也不由吃了一惊。
出于每个人都惊得说不出话的缘故,茶室内外一片寂静。
约莫5秒钟后,山南敬助喃喃道:
“还真让东城先生说对了……那群疯子竟真的打算火烧京都……!”
就最终结果而言,东城新太郎先前的那番猜想既对也不对。
他猜对了尊攘志士们打算火烧京都的企图。
但他没猜到尊攘志士们在火烧京都的同时,竟还打算趁乱消灭松平容保、西乡吉之助,并且将天皇劫去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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