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看到这张纸条的近藤便两眼一睁。
“这是……你是桐生先生介绍来的吗?”
“是的。”青登连忙点了点头,“是桐生先生向我介绍了贵馆。”
“是桐生先生介绍来的吗……”
近藤的眉宇间多出了几分纠结。
过了好半晌后,才见他长出了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是桐生先生介绍来的,那就破例一次吧。”
“这样吧——你今日就先交学费,并在学徒簿上写下你的信息,等之后师傅他回来了,再补上拜师礼。你觉得如何?”
对青登来说,这些入门程序怎么样都好,只要能让他尽快入门学剑、和人打架就行。
“当然可以。”青登不假思索地用力点了下头。
“那你跟我进来吧!”
近藤转身拿起他刚才丢在地上的水桶和抹布,领着青登大步走进试卫馆。
试卫馆是这个时代十分典型的建筑样式——一座宅子,宅子外围围着一圈土墙,宅子与土墙之间的间隙则是小巧的庭院。
青登一边将桐生交给他的这张纸条收回进怀里,一边好奇地向近藤问道。
“近藤君,贵馆和千事屋的桐生老板的交情很深吗?”
“嗯……准确点来说,是和我的父亲……啊,也就是和师傅他有着很深的交情。”近藤感慨一声,“当初,师傅打算在此地开建试卫馆时,桐生先生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父亲?”听着近藤刚才不慎脱口而出的“父亲”,青登挑了下眉。
他猛地回想起来——刚才桐生老板似乎有跟他说过:试卫馆的现任馆主兼师傅,是天然理心流宗家的三代目掌门人:近藤周助。
和眼前的这位近藤勇恰好是同姓。
“想不到你还是这座剑馆的少主啊。”青登笑道,“身为剑馆的少主,一定很辛苦吧?要帮忙管理剑馆,平常练剑的时候,也会被格外‘关照’。”
“是啊。”近藤苦笑着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我挨的训斥都比剑馆内其他的师兄弟要多……唉,这也算是我们这类人不得不去承担的职责吧。”
二人在简单地攀谈了几句后,彼此间的氛围便变融洽了许多。
“橘君,你之前有学习过剑术吗?”
“仅从亡父那学过一点野路子,几乎等于没有学过剑术。”
“那就是说,你是有一点基础的咯。”
近藤这时将视线下移,看向青登右腰间的印笼。
“你的腰间挂着奉行所的印笼,不知你现在是在北番所奉公,还是在南番所奉公呢?”
这枚能证明自己在市政府上班的官家身份的印笼,青登一向都是随身带着,一直系在右腰间。
“嗯。”青登点点头,“我在北町奉行所奉公。乃定町回的同心。”
“定町回?”
近藤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闻似的,神情猛地一怔。
只见这个壮汉朝青登所投去的目光里,缓缓冒出敬佩之色。
“想不到伱竟然是定町回的同心……”
“也不怕你知道——我一直都非常敬佩一直在辛苦维护江户治安的‘三回’武士们。”
“一直以来,真是辛苦一直为维护江户治安而奔波的你们了。”
说罢,近藤停下脚步,郑重地朝青登行了一礼。
“你言重了。”面露无奈的青登侧身站立,不受近藤的礼,“我们‘三回’只不过是在做着我们该做的事情而已。”
在后世将被改名为“东京”的江户,是目前日本规模最大的城市。
为了防止负责管理江户的奉行掌握太大的权力,江户被设置了2个奉行所——北町奉行所与南町奉行所,简称“北番所”与“南番所”,由北、南町奉行分别执掌。
简单来说——江户有着2个市政府,2个市长。
青登目前所供职的地方,便是北町奉行所。
武士阶级所拥有的最赖皮、最大的特权,就是他们世卿世禄。
江户时代的日本没有科举制,采用类似于中国先秦时期的世卿世禄制。
而负责在官府中当官的,便是武士阶级。
只有武士阶级的人才能在官府中当官,平民绝对没资格当官。某些官职,甚至只有某几户武士家族的人才能担任。
平民只能永生永世地在“农工商”这3个阶层里打转,绝对不可能让平民拥有官身。
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武士们根本不需要去搞什么公务员考试,他们生来就是负责世世代代做公务员、做官的。
江户时代的日本,其政治生态大体可以概括为“父死子继”与“上级官职由上级武士们轮流做,下级官职由下级武士们轮流做。”
青登就是顶替了他父亲的位置,才成为了江户北番所定町回的同心。
江户的2大奉行所管理着拥有百万人口的江户,可能很多人会以为肩负着如此重责的江户奉行所,办公人员肯定多得要命。
但事实上……现状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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