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常思远缩短了晨读的时间,和思文思涌三人早早地吃了饭,便往书院清扫茅厕去了。
昨天已经和常学书三人交代过了,是以今天六人读书小队并没有汇合。
还好昨天晚上何氏和赵氏多做了几个口罩,不然此时常思远三个真的要被茅厕的味道给熏吐。
三人提水的提水,扫的扫,冲的冲,忙活了近两刻钟。
进课室前常思远特意在走廊里站着散散味,而路过的学子皆捏着鼻子走。
常思远见他们的反应,十分同情,毕竟他自己都受不了身上这味儿,别说他们了。
常思远正想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真是的,谁进茅厕身上不臭的,用得着捏着鼻子吗?”
定睛一看,原来是班上的华大饼,这会儿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攀着他的肩头嬉笑道:“思远兄弟,不用搭理他们,有我在,不用怕!”
常思远看着一脸神气的华大饼,额前掉下三根黑线,我和你很熟吗?
“思远兄弟,我华大饼最是佩服像你这样的读书人了,你是不知道,就你昨天那惊为天人的背诵,简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华大饼继续说着,也没有注意常思远无语的表情。
“华兄,你我似乎不太相熟吧?”常思远把华大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抓了下来。
“哪里不熟了,昨日你我可是认过兄弟的。”
“额……华兄,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常思远说完,立即往学室里去,他感觉这个华大饼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并无意和他称兄道弟,且没有结交的意思,他却一直上赶着粘着自己,这让常思远觉得有些不舒服。
接下来便是上课习字等不在话下,陆夫子不出意料依旧是讲的前三节,且还抽背了几位学子,却没有一个能背全的。这让陆夫子愈发对常思远另眼相看了,但傲娇如陆夫子,心里再怎么喜欢,面上却不展现出来,就怕常思远受了表扬会飘起来。
吃过午饭,常思远拿着陆夫子罚的抄写准备找,尽管他只抄写了一部分,但也足够了,足够有个理由可以到陆夫子面前认错。
“思远,你是要去夫子书房?”常学书拿着书本跟在常思远后头。
“是啊,学书哥,你也去?”
“嗯,我有些不懂的要向郭夫子请教。”
“好啊,那我们一起去。”常思远笑着回答。
走了一段路后,常学书缓缓开口:“思远,我打算今年下场。”
“下场,真的吗?”常思远睁大了眼睛,看着常学书,眼里带着兴奋。
“嗯。”常学书认真地点了头,很是坚定,“原本我爷说让我过三年再下场的,但因为一些事,我想今年就去试试了。”
至于是因为什么事,常学书没有说,常思远也没有打听。
“太好了,学书哥,我支持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凭你的学识,县试府试肯定没有问题,说不定院试都能榜上有名的。”
常学书开心地笑了,露出了八颗白牙:“多谢你了思远,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常学书看着常思远,眼底满是激动:思远是懂自己的,连爷都不支持自己今年下场,可思远却看出了我想要试一把的心思,还激励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话。这让原本心中忐忑的他瞬间变得放松下来,似乎,阳光又变得明媚了。
进了书房,郭陆二位夫子正在讨论学问,见常思远连个进来都纷纷转过头。
“陆夫子,学生昨日将罚的抄了一些,拿来给您检查。”常思远率先开口。
“学生有不懂的,特来向夫子请教。”常学书表明来意。
“噢,学书啊,你有何不懂的,拿来我瞧瞧。”郭夫子向常学书招手。
“是,夫子。”常学书拿着书本走了过去。
常学书那边十分祥和,而常思远这边则有些冷场了。
“你全抄写完再拿给我瞧便是,何必现在拿来。”陆夫子依旧坐着,伸出手将常思远手上的纸张接了过去。
“夫子,其实我来是想单独向您道歉的。”常思远说着,弯着腰鞠了一躬,“昨日之事学生有错,夫子训斥学生也是为了我好,请夫子放心,学生往后一定用心读书,不再胡玩,绝不辜负夫子的期望。”
陆夫子原本低头翻看着常思远的抄写,却没想到常思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喜得眉毛抖了几抖,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但关键时候他还是忍住了,不能在学生面前失了仪态。
“咳咳。”陆夫子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正色说道:“起身吧,你能知错就好。老夫我也没有拘着你的意思,该歇息的时候也是要歇息的。”
陆夫子在郭夫子口中听说了常思远午间睡觉的原因,想了也也是有道理的。有些午间装模作样读书的学子,到了下午便昏昏欲睡无心听课,是以心中便也不再对常思远的做法有什么不满了,而且午间他也没有再到窗边偷偷观察了。读书全凭一个自觉,就像常学书和常思远这两个学生,读书方法全然不同,却都是在读书上用心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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