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爷子,我这位朋友最是喜欢读书人,亦是有功名在身,不如让贵孙坐我们的马车如何?”
柳清池瞥向谢颐棣,心中腹诽:明明是自己想和常思远相处,竟拿我做借口,狡猾如斯。
唉,也怪父亲,每回殿下一来,就得命我跟随着,美其名曰是能长见识。
“当然是可以的。”常庆老爷子一听柳清池也是读书人,那是巴不得常思远去和他们一辆马车。
“远小子,你就和谢公子,柳公子一起,也好多向他们请教些学问。”
“知道了,爷。”
谢颐棣最先登上了马车,常思远是跟着柳清池后面进去的。
这一进去,瞬间就被亮瞎了眼,这哪里是马车啊,简直就是一个豪华的房间!
饶是常思远这样一个穿越人士,尽管他见识过太多奇迹和科技,依旧不免被马车内的豪华装饰给震撼。
他看着马车顶部垂成花状的锦缎,以及镶嵌在花心处的大珍珠垂涎欲滴,这么大一颗珍珠得值多少钱呐!
还有这内壁上镶嵌的各色宝石,啧啧啧,富豪本豪啊!
常思远看谢公子的眼神更热烈了些,谢颐棣却有些慌了,总觉得常思远的眼神有些图谋不轨的意思。
“思远,我这马车如何?”谢颐棣似笑非笑地开口。
“真心不错,以后我也得搞一辆这样的。”常思远摸着屁股下的软垫,这皮毛做成的垫子,可不比现代的海绵香么?
“你若是喜欢,哪日我送你一辆就是。”
柳清池惊呆了,世子殿下啥时候这么大方了,而且还是对一个农家小子这么大方!
“不不不,这无功不受禄。况且,这马车再好,也得凭自己的本事去挣。”
常思远还不至于被富贵的马车给冲昏了头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要是收了马车,可就一辈子都欠着他咯。
柳清池又一次惊了,一个愿意送,一个敢拒绝,真是奇了。
他快速地看向谢颐棣,咦,世子殿下居然没有生气!
要知道,上一次拒绝世子殿下的人,坟头的草已经三丈高了!
“难得你不为财物所动,方才你见到我时,似乎有不情愿啊。”
“那当然了,原本以为就您一个,如今又多了柳公子。我家地方小,这不愁着怎么安排你们嘛。”
常思远实话实说,也算是给两个富贵公子打了预防针了。
“无妨,我同他睡一个屋就行。”
谢颐棣有些失笑,这小子说话还真是直接且实诚啊。
“行,那就住得下。”常思远咧嘴一笑,既然能两个人住一间房,那就没什么可苦恼的了。
啊?让我和世子殿下睡同一间房?柳清池真的要坐不住了,这和世子殿下睡一个屋,还能睡得着吗?自己压根儿就不敢睡啊?现在我跳下车回去还来得及吗?
柳清池在心中哀嚎,却对上了谢颐棣洞察一切的眼神,顿时收了心思,不敢多想了。
随后,常思远又被问起了学问,三人探讨了许久。
原来年纪轻轻的柳清池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至今还不想继续科举,如今正在开历府的府学读书。
交谈中,常思远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官家子弟,也不得不佩服官家子弟的学识和见闻。在柳清池面前,常思远觉得自己还是个井底之蛙,更别说和智慧深沉,运筹帷幄的谢颐棣相比了。
常思远虽如是想,可谢颐棣和柳清池却又是另一个想法。
谢颐棣将常思远在院试策论中提出的以水治水的法子做了详尽的问询,虽然他说的什么开渠引水,将水引入西北干涸之地的法子工程量巨大,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实现的。如今虽远处行不通,近处却也是能试试的,还有开渠分流,植树固土等说法,更是把谢颐棣的思想打开了一个新高度。
看着稚气未脱的少年小子,谢颐棣觉得,此人就像是刚冒尖的竹笋,只待一日蓄足了势,直插云霄!
这一回南下,捡着宝了,真是不虚此行呐!
而一旁的柳清池,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治水这个考题可是个经典,无论是夫子还是自家父亲,传授给自己的都是拥堵之法。可常思远却能够另辟蹊径,想出因地制宜,疏堵并继的法子。还说什么河床容易塌陷,需要多种树,真是闻所未闻。
仔细品品,越发觉得他这个法子甚好,就像去岁那场暴雨,屯县的河道多处塌陷,洪水都涌入了百姓家了。究其根本,可不就是没有稳固的河床么?
想通这些,柳清池顿时肃然起敬,这个人,我赖上了!
常思远哪里晓得这俩人盯住自己了,他只盯住了茶几上精致的点心,那红彤彤圆鼓鼓的桃形杏形的各色糕点,做得可不比后世的差。
呵~,谢颐棣没想到常思远还是个贪吃的,那模样就差把‘你快到我嘴里来’这几个字说出来了。
“想吃就拿吧,别这么客气。”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常思远眼睛一亮,立马拿了一块,咬了。入口就是甜滋滋的,桃子有桃子的香味,杏儿有杏的甜酸,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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