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李顺利的希望才算完全破灭。
一场闹剧终于卸下了帷幕,李顺利失望又失恋,丢人又丢钱,他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暴躁没有好脾气。
老黑看李顺利那样子,心里恨铁不成钢。如今,一老一少两个单身汉天天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总少不了各自在心里生闷气。
一天早上,李顺利出门干活前,和李顺利拌了几句嘴,就出了门。等李顺利从地里回到家时,才发现老黑已经断了气。
老黑一走,李顺利从食不知味到睡不着觉,仅半年时间,就查出了肠癌。
李顺利得知自己病情后,整个人彻底垮了。
在大家的劝说下,杨大雷和左邻右舍把李顺利弄去县里做了手术。
术后恢复期,杨大雷吩咐左邻右舍的邻居轮流来照顾李顺利。
一个星期之后,当陈二嫂给李顺利来送早餐时,才发现李顺利自己把自己吊死在床头了。
左邻右舍得知李顺利寻了短见,都十分意外和震惊,自然又是各种叹息。
“啊,可怜的顺利,我看着长大的哎——”崔大嘴抹着眼睛,不无遗憾地说。
“还不是被刘金菊那个妖精给害的!”刘香香瞪着她的凹陷眼,也为李顺利打起了抱不平。
“我看——顺利肯定是觉得身边没人照顾,不想麻烦大家吧!”唐一清最是不落忍,不无伤感地说:“顺利这辈子——真是一点也不顺利啊!”
“哎,要是翠屏母女俩没走就好啦!”李麻子又旧事重提,想起翠屏母女俩的好来。
“是的啊,翠屏那孩子,现在估计都长成大姑娘了吧!”崔大嘴说着,眼前又浮现起了翠屏的样子。
“那是的,当时顺利要听杨大雷的话,把翠屏留下,现在也有个依靠不是!”刘香香说着,仿佛又和谁生起了气:“还不是顺利自己不听劝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感叹着,可是李顺利什么都听不见了。
陈二嫂一声不吭在一帮忙碌着,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哦!”
李顺利走后没几天,又传来了两大“天王”的坏消息。
这次,陪伴两“天王”一起“入宫”的人数众多。其中,有红牛眼的两个小儿子,张屠夫的独生儿子,以及李兵的小哥哥李老三。
几个年轻人中,年龄最大的是红牛眼的三儿子杨成万和李老三。
年龄最小的,是张屠夫才刚十八岁的宝贝儿子。
和李顺利的离去一样,这个消息,让烂朝门所有的人们都不淡定了。
几家同病相怜的父母,表面上互相打气,却暗地里独自神伤。
“这个畜生,又是一个五年——!”自从得知宝贝儿子的消息后,秦富贵在人前总是耷拉着脑袋,像祥林嫂一样地对左邻右舍说:“哎,等他个畜生再出来,都是三十好几的人啦……他这辈子,算是完啦!”
这以后的日子里,大家几乎再没有看见过秦富贵的笑脸。
面对左邻右舍的安慰,秦富贵也只是叹气,他那原本光亮的光头,也变得暗淡松弛了许多。
与秦富贵同样着急上火的,还有张屠夫。
同其他三家有几个儿子的情况不一样,张屠夫是超生了三个女儿,盼星星盼月亮才有了那么个宝贝儿子的。在张屠夫的心里,儿子就是他活着的所有动力和期盼。
张屠夫和李老三一样,是个说话十分宏亮,总是乐呵呵的中年男人。只要张屠夫一说话,人们也大老远就能听出他那高亢而有磁性的声音来。
自从张屠夫知道儿子的事情后,几乎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这些天,大家见张屠夫不仅说话的声音低沉了许多,连走路都没有了力气。
这天下午,在陈二嫂的院坝里,几个女人背着刘香香,又暗地里说起了悄悄话。
“哎,张屠夫该不会被活活气死吧,听说昨天都晕倒了呢……”崔大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话题。
“是啊,他那头发能一夜之间全气白,真是少见呀!”
“可惜——是个好人呀!才四十出头呢!”
“我看,这都是些从小没吃过苦多宝贝疙瘩,出去打工自然是受不了苦的!”
“那倒是!这几个犯事的年轻人,就没有哪一个不娇惯的——谁不是‘捧在手心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皇帝’呢!”
“以前,别人说我养一个独子,一定会娇惯得了不得,你们大家看我娇惯不娇惯?我和他爸打我们家满满,从来就没有手软过——像这种事情,我们家满满才不敢去呢。好吃懒做,不走正道,在历朝历代都行不通。”陈二嫂说完,小心翼翼环顾一下四周,又赶紧给大家强调:“我们说的这些话,可是哪里说哪里扔啊,大家千万别拿出去说,香香和红牛眼咱们可都是咱可惹不起!”
本来,刘香香对这样的消才是最灵通的。以往大家说什么事情,一定少不得有刘香香在场。但是这事情,事关刘香香一家,大家自然不敢让她知道。
陈二嫂说得没错。
老黑兄弟三个,就李二爹和陈二嫂两口养了满业一根独苗。如今,老黑父子俩已经不在人士,独自生活的三弟李安全,如今也已经五十多了,还是是孑然一身。
陈二嫂原本是生了两个儿子,二儿子四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只留下了长子李满业。
按道理,三兄弟就这么一根独苗,李满业的珍贵,本应该不亚于烂朝门的任何一个孩子,可是陈二婶俩口却从不娇惯。
有一次,李满业和秦强一起去河边抓鱼,掉进河里差点被淹死。
大家以为成二嫂会心疼,结果,反被陈二婶拉回家脱光了衣服暴打,打的李满业腿上全是红条印。
刘香香在一旁见状,十分不理解,就说:“你这个女人,多大个事啊,三兄弟就那么一根独苗,你也舍得下手?”
“谁说一个儿子就不能打?半个儿我也要打!”陈二婶累得气喘吁吁,毫不手软地说:“我打了他,好了他!”
“呵呵,那就好好打,别歇气!”刘香香当着陈二嫂这么说,转过身又对大家道:“好她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好心劝她,她还不领情,要真把那孩子打死了——他那三兄弟可就得绝户了,呵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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