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嫔怀孕之事,辛贵妃也知晓了。后
宫没有秘密,前一刻冒出的消息,一刻钟后,便能传的满宫风雨。一
个月前,皇上的确临幸过汪嫔,那日也是巧合,皇上人都已经到了常缘殿,才知辛贵妃提前来了例事,身子不便,无法侍寝。
刚好当时汪嫔做客常缘殿,给辛贵妃送些娘家带进宫的小物,皇上瞧见汪嫔与辛贵妃有三分相似,也就起了心思。那
夜皇上去了红芳阁睡,辛贵妃本倒没什么想法,自己身子不便,与其将皇上便宜给其他女人,不若关起门来做一家人,汪嫔被娘家送进宫,原意就是辅助她,好让她有更多的筹码,与皇后对抗。眼
下也算皆大欢喜,皇上看上了汪嫔,也算是对他们辛家有所助力。可
此事过后的第七天,辛贵妃却发现,自己例事竟有些不止?辛
贵妃的身子不算太好,自打生下文清公主后,又伤了根。可饶是如此,例事之期,也不太会乱,更不会有长流不止的情况。
贴身宫女杜鹃谨小慎微,立马请了太医进宫查诊,这一查后,太医竟说“催例之法,伤身伤心”。催
例?辛
贵妃并未催过例事,所以,其中为何?
一番查探后,杜鹃查到,汪嫔送到常缘殿的糕饼中,掺了九重楼,九重楼有活血化瘀之效,也是调经,催例的常用药。
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怪说汪嫔日日往常缘殿走,原是就等着这个机会。
知晓此事后,辛贵妃是愤怒的。
也从那日后,她使了小计,令皇上再未召宠过汪嫔一次。到
底是自己的娘家表妹,辛贵妃并未直接给汪嫔判死刑,却已经暗中知会娘家,娘家那边也回了话,过阵子风声不紧了,会寻个由头,将汪嫔接回辛家,再好生调教一番。可
谁又能想到,这汪嫔的肚子,却是争气得很。
一个月的功夫,竟查出怀了身孕。辛
贵妃哪怕心里再是不悦,也终究不可能在此时再做什么。
身怀龙子,这便是免死金牌,她若还敢贸然行事,说不准便要担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可心里这般知晓,骨头里这把火却无法消散。
这会儿也是冤家路窄,两人竟在这道上,狭路相逢了。
红芳阁的鸾轿占了大半条路,辛贵妃本就火恼,这下更是火上浇油,她招停了轿夫,直接下了轿子。
汪嫔的宫婢玉花是在看清来人竟是常缘殿的辛贵妃后,不见慌乱,反而面露喜笑。玉
花脆生生的对上前的辛贵妃行了个礼,而后扭头,又斥挡路的柳蔚:“你这奴才,对我家汪嫔娘娘无礼,莫非连贵妃娘娘也不认得吗?”
辛贵妃冷目瞧着那玉花,眸子,又扫向旁边的汪嫔。
汪嫔见到辛贵妃时,面上便有慌乱。被
查出怀孕后,按照规矩,她本是要去常缘殿请安的,可不知为何,自打上次承宠后,过去一个月里,她每次去常缘殿都会被拦在门外,她隐隐觉得辛贵妃已经知晓她做的事了,故此,怀了身孕,她便唯恐靠近辛贵妃半步。
可谁知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在大路上,怎么就碰上了呢?
汪嫔掩下心中感觉,规规矩矩的冲辛贵妃伏身,请了安。
以前汪嫔对辛贵妃是行大礼,毕竟二人身份悬殊极大,可现在肚子里有了龙种,汪嫔是连弯腰都省了,直接颔首,聊以示意。莫
说辛贵妃,就连杜鹃见此都生了怒火。可
主仆有别,杜鹃无法训斥汪嫔,只能冲着玉花大喝:“大胆奴婢,见了贵妃娘娘,还不跪下行礼!”玉
花先是一愣,后迷茫的看向她家汪嫔娘娘。
即便是以前,汪嫔没有怀孕的时候,红芳阁的人出入常缘殿,也是不用行跪拜礼的,贵妃娘娘平易近人,对自家人素来照拂,尤其是待汪嫔娘娘,更是宛若亲姊妹,常缘殿的人一向也都将红芳阁当做自己人,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玉花傻傻的不知所措,杜鹃直接上前,一脚踢在她膝盖上,让她扑通一声跪下。因
事出突然,玉花没有防备,膝盖落地时,发出重重声响,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满腹委屈,却不敢吭声,只连忙匍匐在地,口呼“娘娘吉祥”。
杜鹃出了一口恶气,老老实实的回到辛贵妃身后,辛贵妃瞧着面已苍白的汪嫔,冷冷的觑着她,眸中似夹杂着冰霜。
这时,落在后面的文清公主跑了过来,小公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过来就牵住自家母妃的手,而后仰着脑袋,茫然的东张西望。
这一看,却让她看到了前方的俊逸青年,男子身型清瘦,背脊挺直,正站在一辆小轿子前,表情非常严肃。
小公主一看到那青年,脸就滚烫的红,她害羞的垂下眼睛,不好意思的回身垫脚抬手抱住母妃的腰,然后偷偷又露出一只眼睛,去看那边的青年。柳
蔚也看到了文清公主,她对这位漂漂亮亮的小公主很有好感,迎着她的视线,就微微一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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