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俦端进来的饭,最后钟自羽一点都没吃,他急着又跑出去了,去找岳单笙。一
开始没找着人,他就在岳单笙屋子外头等,等到都快亥时了,岳单笙才回来。两
人冷不丁遇上,钟自羽握了握拳,才走上去,盯着岳单笙一直看。岳
单笙站定在那里,问:“有事?”钟
自羽开门见山的问:“你吃笋不长疹子?”岳
单笙目光凉凉的。钟
自羽很执着:“不长吗?”
“不长。”岳单笙随口回。钟
自羽很气愤,还委屈,他问:“那你怎么以前不说?”岳
单笙觉得他有点没事找事:“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钟自羽说完,又深深的看了岳单笙一眼,最后别开脸去,生闷气:“算了,反正我想什么你都不在乎。”
岳单笙没做声,也没反驳。
钟自羽更难受了,他转身就走,但是走了老远后,他又不服气,跑去柳陌以的房间。柳
陌以听姐姐说明日付子辰会进京,这会儿正在准备东西,他与付子辰一开始相识不算莫逆,但三年相处,彼此了解,现在关系已经非常不错。付
子辰明日会来,柳陌以就决定明早跟着珍珠一起去城门外接他,他现在正在准备鸟食,打算到时候贿赂那只小黑鸟。
钟自羽来找他时,柳陌以还在装食盒,看到钟自羽,他愣了一下,才礼貌的问:“钟公子有事吗?”钟
自羽直接走进屋里,在柳陌以错愕的目光下,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了。钟
自羽在柳陌以房间呆了一个时辰,离开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柳陌以送钟自羽走后,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刚才把这些年自己与岳哥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告诉钟公子了,包括一开始岳哥怎么出现在他们家,岳哥口中时常念叨的弟弟妹妹,岳哥这么努力挣钱,为的究竟是什么,甚至还有岳重茗身亡后,岳哥怎么叮嘱他,希望他如果可以,请多照顾钟公子的事。
人心都是肉长的,岳哥对这对弟妹,的确做足了一个兄长该做的一切,妹妹长大要成亲,需要嫁妆,弟弟长大要成亲,需要聘礼,要给弟弟准备房子田产,不然家底不厚,没有好姑娘愿意嫁。
妹妹身子不好,要找个疼她,珍惜她,不介意她是『药』罐子的夫君,这样的人选不好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只能招赘,招赘的话,女方也得有家产傍身。养
两个孩子是不容易的,这就是当年岳单笙执意要离乡背井,外出打拼的原因,他出身富贵,知道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道理,他不愿意把日子过得那般将就,不愿意给妹妹找个虽有家产,但自大狂妄的夫君,不愿给弟弟找个不要聘礼,但『性』格泼辣,没人敢娶的媳『妇』。
自己家过得不好,就必然找不到好对象,要让弟弟妹妹后半生过得顺心安乐,钱就是必须的。
岳单笙比钟自羽大不了几岁,但又因为大了几岁,担了哥哥的名分,就是要有所付出。他
们三个人的家里,是没有长辈的,长兄为父,岳单笙就是长辈,他得为下头的孩子考虑。柳
陌以看得出来,他方才说的那些话,那位钟公子应该是第一次听,自己说明白了,钟公子应该就懂了,懂了之后,他应该会对岳哥更加体谅了吧。
这其实是别人的家事,柳陌以不太清楚钟公子与岳哥现在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所以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不能干涉太多,点到即止,是他的极限了。送
走了钟公子后,柳陌以继续折腾他的鸟食,他还去外祖父的房间,问外祖父要了几只蛊,外祖母放蛊的盒子就摆在明面上,外祖父抓了一把,直接塞给他了。柳
陌以拿回来和鸟食放在一起,都是打算明日喂珍珠的。
到了第二天,天一早,柳陌以就醒了。
他去找姐姐,柳蔚这会儿『迷』『迷』糊糊的,披着外衣出来,就见弟弟一眼亮晶晶的,说要见珍珠,还说要去接付子辰。
柳蔚直接冲屋里喊:“珍珠。”
同样睡得头『毛』都『乱』了的珍珠,下意识的飞出来,等见到门外的柳陌以,珍珠一个急刹爪子,扭头就往屋里飞,这回直接飞上了房梁,把自己藏在梁柱角落的阴影里。
柳蔚往梁顶上喊:“珍珠,干嘛呢,下来。”
珍珠一动不动,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珠,透过梁柱缝隙,偷瞄下面的人。
柳蔚咂了咂嘴,看看天『色』,道:“都辰时了,你不是要去接付子辰?陌以跟你一起去,他给你带了好多吃的,你不吃吗?”珍
珠卡柱子卡得严丝合缝,就跟没听到柳蔚说话似的,一点要下去的意思都没有。柳
陌以挺困『惑』的:“它好像不喜欢我?”
柳蔚皱眉问:“你俩有什么恩怨吗?它不是这么没礼貌的鸟。”柳
陌以回忆了一下,他和姐姐柳蔚相处的时间都不长,和这小黑鸟能有什么恩怨,他只得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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