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寒风呼啸,已经减弱许多的雪花顺着洞开的漆黑大门涌入殿上,按照官职高低整齐排列的文武百官,面庞凝重,偶尔有窃窃私语之声传出来,也听不清人们在说什么,只是有掩饰不住的疑『惑』目光不断投向最前方,那里站着的正是周安和陈秉礼。
“陈尚书,昨天你和你的那些门生搞一些小动作,故意给我禁军抓捕熊家『乱』党造成阻碍,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突然,周安扭过了头,瘦削脸庞上带着一丝阴沉意味,盯向了身旁的陈秉礼,后者眉头皱了一下,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哼道,
“周尚书,老夫只是想尽快把长安城内的局势给稳定下来,可没有你想的那般龌龊,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周安瞳孔里的不屑之意越发明显,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
“周某还以为,陈尚书是担心禁军抓捕『乱』党功劳过大,把你们这么多年对抗熊于霆的功劳给比下去,心里不平衡呢!”
“想来,陈尚书这般光风霁月的老臣,也不会有那么不堪的心思,哈哈!”
“你……”
被如此指桑骂槐,陈秉礼眉头顿时皱起来,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更是涌过一丝怒意,不过想到陛下的殷切嘱托,他又强行将怒气压制了下去,把脸转到一旁,不再说话。
“陛下驾到!”
不久之后,殿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喊声,金銮殿里的气氛豁然一沉,文武百官纷纷列到两旁跪了下去,齐声喊道,
“臣等恭迎陛下!”
呼啦!
武崇身披金黄龙袍,头戴紫金冠,在苏寒云的陪伴下,带着一股寒气走入大殿,穿过文武百官让出的通道之后,来到了那龙椅之前,他目光扫过跪着的众人,沉声道,
“平身!”
“臣等谢陛下!”
众官员陆续起身,武崇也是在苏寒云的伺候下坐在了龙椅之上,目光在周安和陈秉礼身上扫了一眼,冷声问道,
“熊家『乱』党抓捕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
周安抖动紫黑官服,上前一步跪倒在大殿正中,沉声道,
“熊家亲系之人,共三百八十,非熊家亲系,参与谋『乱』者,官职四品以上,共十六,四品至七品,共七十八,其余一百二十,外加众多党羽家眷,共三千二百一十六!”
“臣已全部抓捕,并尽数关押在刑部大牢,等候陛下处置!”
“不错,周尚书辛苦!”
武崇宽慰一句,缓缓起身,目光带着深沉和悲痛意味在文武百官身上扫过,沉『吟』片刻,低声道,
“周尚书,这些人毕竟都是朕的臣子,朕处置他们之前,想最后看一眼,派人把他们带到金銮殿前来吧!”
“臣领旨!”
周安躬身退下大殿,很快,殿外传来一阵整齐而冷冽的脚步声,他带着近百名禁军侍卫,迎着风雪呼啸而去。
刑部大牢距离在皇宫之外,再加上谋逆叛『乱』之人很多,众人等待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周安等人才缓缓出现,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人头,面容凄惨,目光绝望,在一众侍卫的呼喝驱赶下,如同奴隶一般蹒跚而来。
不久,一大片『乱』党被带到金銮殿门前,乌泱泱的跪在了冰凉地面上,周安命令禁军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这才回到殿上,
“陛下,罪犯已经带到!”
“恩,陪朕去看看!”
武崇深深的叹了口气,苏寒云连忙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陪着他走出大殿,寒风残雪扑面而来,还有一阵悲痛凄惨的哀嚎求饶之声,武崇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沉声问道,
“尔等,便是要篡取朕的江山吗?”
“陛下,臣冤枉啊!”
“臣都是被熊于霆『逼』迫的啊,臣一家老小都在熊于霆控制之下,没办法不听他的啊……”
“陛下明鉴啊……”
跪着的罪犯们纷纷磕头,而在人群中最前方的位置,一位面容枯槁,头发凌『乱』,脸庞上还带着些许血痂的老者,挣扎着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
“罪臣张庭海,愧对陛下!”
“愧对大周社稷!”
“罪臣罪无可恕,还请陛下看在罪臣以往兢兢业业的份上,放过罪臣一家老小啊……”
砰!砰!砰!
话音夹杂在风雪中『荡』漾开去,张庭海不顾那些侍卫的拉扯,往前爬了几步,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冰凉地面上,很快额头上便是殷红一片,地面上也是血迹斑斑,就连雪都被融化开来。
“陛下开恩啊!”
“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
其余罪臣们也都是纷纷附和,哀嚎的声音越发震撼,浩浩『荡』『荡』的席卷开去,仿佛将漫天的风雪都给震散开来。
武崇静静的看着他们,沉默片刻,苍白脸庞上突然涌动起难以掩饰的森然之『色』,往前跨出两步,阴声咆哮道,
“都给朕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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