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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尤其是霜降过后,北城越来越冷了。
太医院也变得日渐繁忙起来,这日,一辆马车在宫门口外停下,是温沫沫披着斗篷从马车上跳下来,呜呜的冷风灌过来,冷得温沫沫赶紧披上斗篷帽子,踩着宫门外的积雪原地蹦了一下,小嘴里哈出一小团热热的白气,显然是冷极了的。
宫门口忽然走出来一个人,看到站在马车旁边的温沫沫,朝她挥了挥手喊了她一声,“镜凌小媳妇!”
温沫沫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称呼,唰地一下红了脸,捂着有点冻红的耳朵转过头去,看到是莫知非走过来,忍不住跟他说:“莫太医不要这样叫我。”
“啧,我在太医院叫习惯了嘛,而且每次我这么叫你,你家镜凌听了都会给我好脸色看呢。”莫知非笑着问道,“你来找他吗?”
温沫沫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嗯”了一声。
哥哥之前说他今日要值夜,温沫沫便想着过来陪他,到时候霸占一下哥哥的书桌看书,明日一早再去书院好了。
莫知非意味深长地“哦……”一声,还想要再说什么,余光瞥见她把手放下来时,手里还攒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儿眼熟的钱囊。
莫知非忽然皱起眉开口问道:“你这个……哪来的啊?”
总不可能这么巧吧?昨个儿溏心难得主动找他,虽然是找他还钱的,但莫知非看他用心准备了一个挺漂亮的钱囊给他,寻思暗想着肯定是溏心自己按耐不住对他的欢喜,亲自做了个钱囊给他,这才借着还钱的原由给他钱囊。
莫知非当时装作看破不说收下了溏心的钱囊,还想着为了不让溏心这份暗恋白费工夫,便圆了他的念想,亲自把钱囊挂在了腰间,想着赶明儿溏心来太医院值班了,看到他腰间挂着他送的钱囊,心里肯定会暗自偷乐。
但莫知非没有想到的是,他现在在温沫沫这里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钱囊,这让他心里一下子就炸毛了。
温沫沫听到这句话,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钱囊,如实回道:“从书院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溏心了,他说这是还我的钱。”
温沫沫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是她想到先前镜凌哥哥说过的话,便还是接过了溏心给的钱囊。
她觉得哥哥说得很对,她不需要是她的事情,但溏心亦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所以,温沫沫心安理得地拿了钱囊。
但莫知非这么大的反应却是她所没想到的。
温沫沫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了吗?”
莫知非皱了皱眉头,摸了一下自己后脑,摆摆手道:“没什么……”
“那我进宫了?”温沫沫觉得莫知非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她现在还是更想要快点见到哥哥。
莫知非点点头,等温沫沫转身要走了,又忍不住叫住她问道,“诶,沫沫,溏心那小子有没有说他去哪了?”
温沫沫回过头来,歪了歪头想了一下跟他说,“我问了,溏心说他还要去打工来着。”
莫知非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腹诽着,这么冷的天,他值班一整日了,怎么就没想着回去歇一歇,又跑去上工了。
不过,莫知非也没当着温沫沫的面前说什么,他跟温沫沫告别以后,出了宫,便直接去玉乐坊了。
不出意料的,看到溏心换上了一身工服在玉乐坊里忙前忙后的,他过去找他的时候,溏心正在后厨里洗碗。
莫知非走过去探了一下水槽里的水,那水冰冷刺骨得很,莫知非一下子就皱紧了眉头,未等溏心反应过来什么,便把他两只手从水槽里捞了出来。
毕竟是学医的,溏心的两只手是很好看的,秀秀长长的,但这会儿却被冻红了,手心冰凉凉的,冻得有些紫红。
莫知非只是抓了一下,便感觉自己温热的掌心被他手里的寒气沾染到了,冷得刺骨。
莫知非刚想要开口说什么,溏心皱着眉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嘴唇都沾着寒气似的,声音夹带着冰质,“你来干什么?”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在这儿打工啊?身体还要不要了?”
溏心眼睛平淡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少爷不知,比这还辛苦的活儿多得去,我这个还算好的了。”
“不是你图什么啊,我又不催着你还债,你慢慢还便是了,至于这么拼死拼活的打工吗?”莫知非听他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不由得有些生气道。
“早点还上早点心安理得。”溏心一边低头擦干净洗好的碗一边平静道。
“你有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
溏心忽然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抬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了双眼,并没有回答莫知非的话。
莫知非却说什么也不让他干了,夺走了他手里的抹布,十分严肃地跟他说:“我告诉你啊溏心,咱们当太医的,这双手有多重要想必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你要是把自己的手折腾坏了,丢了太医的饭碗,得不偿失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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