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饶是在那样的时候,林半夏也没有多想什么,自当是碰巧撞见了,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便想着绕过她接着往前走,但她刚往旁边走,那个女子又缓缓挪到她跟前,不让她走的意思。
这下林半夏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她是特意来找她的。
林半夏垂着目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抬起双眼,平平静静地看向她,等她下文。
溶儿在林半夏跟前站了一会,嘴唇微动,微微颔首道:“林姑娘,抱歉,能浪费你一点时间吗?”
林半夏平缓地摇了下头。
“你昨日……其实已经看到了吧?”溶儿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就是在军营里头……”
林半夏大概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承认,她淡淡地看着溶儿,点头。
“我知道这事儿对你而言,不太公平……”溶儿话低声说了一半,忽然就被林半夏轻声打断了,林半夏睁着双眼,很认真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不公平?”
“我爹得知我先前跟过何将军一段时间,说是……不能让我不明不白地跟将军断了,我……想当将军的妾……”溶儿忍着羞耻心说着,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跟林半夏说,“林姑娘,我保证,我若是进了何家的门,不会给你招惹半点麻烦的。”
林半夏没什么表情地听完她的话,再慢慢地琢磨了一遍,过了好一会,才出声问道:“你跟何若槿说了吗?”
溶儿低头轻轻地颔首,“说了,将军没答应。”
林半夏依旧是平平静静的模样,温淡道:“那我跟你说几句,第一,请你叫我何少夫人,第二,何若槿若是欠了你风流债,你尽管找他要去,第三,我不准他娶小妾的,你不用来求我。”
闻言,溶儿微微错愕地看着林半夏,大概是不曾想过,林半夏这样一个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这样坚决冷静。
她咬了咬唇,不得不在林半夏面前跪下。
林半夏蹙起眉往后退了半步,眼里有警惕和茫然。
溶儿给她磕头,哽咽了出声,“少夫人,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想扰了你和将军的婚姻,将军若不能救我,我就只能下嫁给城里的余老爷,那余老爷赎了我,逼着我嫁于他,若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可那余老性情极其暴戾,我嫁过去,怕是要被他折磨死,少夫人,就当我求求您,大发慈悲,帮我这一回。”
林半夏默默地听她说完,表情仍然平淡,她问道:“那你为什么待在那种地方?”
“我家中……欠了债……爹把我卖到醉月楼,我……很幸运的,第一次碰到的人就是将军……”
林半夏淡淡地别开头,再次打断她的话,“溶儿姑娘,我家将军没欠你什么吧?”
溶儿噙着泪点头,“是……”
“那你不能来求他,更不能来求我,你没有求人的立场,你明白吗?”
林半夏说完,慢慢俯下身,搀扶她起来,榕儿却哭着抓住了她的手,“我求求你了少夫人,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将军是我遇过的最好的人……我……我只能想到他……”
林半夏闭了闭眼睛,没一会又缓缓睁开了,温温静静地看着溶儿,开口道:“可是,他是我的夫君,你当着他的妻子面前,跟我说这些话,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溶儿怔怔地掉了掉眼泪,很紧张无措地抓了抓她的手,“少夫人,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没有帮你的义务,何若槿亦是。”
“可我是他……”
林半夏脑袋嗡嗡作响,疼得厉害,两只手又被溶儿掐得通红,她不得不用力,未等溶儿说完话,就把她推开了,起身就走。
“少夫人!你为什么这么无情!”
林半夏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突然很恨自己为什么走得这么慢。
她顾不得自己承不承受得住,加快了脚步,走快了些。
但这样的下场就是,熟悉的难受袭来,昨夜方才平复下来,此刻又觉得胸闷气短得很,她没走多久,就靠在墙边喘个不停,要大口大口呼吸才行。
身上的背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书册子撒落了一地。
林半夏只好蹲下来,默默地将其一本一本的捡起来,眼睛也被风沙刮得有点红。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她刚换好衣裳,从屏风走出来,外头的门就被推开了,何若槿看了她一眼,跟她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然后到床边开始解下盔袍。
林半夏应了一声,只得又折回去找了身外衫过来给他。
何若槿接过来一边披上一边问道:“吃了吗?”
“还没。”林半夏垂着眸,心不在焉地回答。
用膳的时候,林半夏也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吃完,就先起身回屋了。
何若槿以为她还在赌气,到底是心怀愧疚,用过膳后,难得让底下人准备了一盘点心送过去,等他回屋了一看,点心还好好地摆放在案几上,没被人动过。
他环顾了一圈房间,最后在朦朦胧胧的屏风后头看到了一抹身影,何若槿微微皱了皱眉,试着叫了她一声,“林半夏?”
林半夏似乎犹豫了好半晌,才出声应道:“在……”
“你躲在那做什么?”
林半夏又没声了。
见状,何若槿还挺担心林半夏出什么事的,便朝屏风后边走了过去,开口道,“我让人送了点心过来,你……”
话音未落,何若槿看到了屏风后的一幕,一下子转过身背对了她,与此同时紧紧皱起了眉头:“林半夏,你没穿衣服怎么不说一声?”
林半夏却是忍着极度的不适,往他那边走过去,从他身后缓缓抱住了他。
她身上只披着亵衣,两只手光溜溜的,又白又嫩,抱住了他的腰,软绵绵地贴着他后背。
但下一刻,何若槿就搬开了她两只小手,“林半夏,你知不知羞的?”
林半夏知羞的,所以耳朵尖早已红透了,被何若槿推开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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