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呀,大明的京城就这么乱吗?”娜木钟见还是那个纨绔子弟,心下也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回来的人有点多,又是京城有些势力的官宦子弟,娜木钟也不敢随意上手,董宛如满脸担忧的看着崇祯,也在犹豫。
她们两个是刚从关外逃进来的,人生地不熟,长期下去,吃住都会是问题,而这个朱老爷,毕竟也才刚认识不到一场戏。
寻常的三两个青皮教训也就教训了,可要是招惹了官宦子弟,像她们这种外来人员,京城也就待不下去,又要颠肺流离了。
崇祯皇帝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连头都没回,颇有意思的问道:“哦,那你来说说,你爹是户部的哪位侍郎大人?”
“我爹的大名岂是你这下等商人能打听的?”纨绔子弟哼唧一声,“你只需要知道他老人家姓冯,就是当今的皇上,都要尊敬有加!”
“姓冯......”崇祯皇帝听见名字,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面孔,颇为无语的摇摇头,自语道:
“冯显高啊冯显高,你说说你,亲戚不是亲戚,儿子不是儿子,上辈子作什么孽了这是。”
纨绔子弟见崇祯面露难色,还以为是害怕,大笑道:
“哼哼,知道了?那还不赶快跪在地上,给小爷我磕两个响头,说不定小爷我一高兴,就把你当个屁给放了。”
“你——”方正化一直在强忍,正要上前,还不等他亮出腰牌,就听一楼的戏台子一阵杂乱。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鼓楼的大门处,风风火火进来一队大约七八人的番子,个个腰悬双刀,踏着虎皮脚靴,直奔顶楼而来。
这批番子气势汹汹的上来,一看就是要出事儿的节奏,台上的戏班子声音发抖,再唱出来,那声音也是变了调。
看着越来越近的番子,娜木钟与董宛如对视一眼,都是暗自退后一步,她们在关外的时候也曾听人说起,据说关内有四个极其厉害的衙门,合称“三厂一卫”。
为什么就连董宛如都知道这些番子厉害?
首先,这些番子是专为大明的皇帝办事,有随意缉拿大权,很多衙门和官员不敢管的事儿,他们会去管。
而且一些各地根深蒂固的势力,寻常地方官员往往睁只眼闭只眼,他们会去插手,甚至凑齐所有罪证,将其连根铲除。
其次,这些番子暗中和多尔衮的汉人阿哈们较近,不仅关内的阿哈们很难再传递情报,便是关外,都到处布满了三厂一卫的眼线。
多尔衮为这事伤透了脑筋,足见这些厂卫有多么难缠。
总之一句话,别人不敢管的,他们敢管,别人不敢抓的,他们会去抓,只要皇帝一句话,他们会从各处蜂拥而至。
这,就是大明朝的厂卫。
董宛如脸上一阵泛白,会不会是自己的身份被他们发现了?
这些番子凶神恶煞的,几层楼的观众们也都是纷纷避让,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一时间,整个鼓楼的目光,都汇集在他们身上。
很快,陈档头带人来到顶层,见到方正化和崇祯二人,当头就要行礼,不过前者对他微微摇头,显然是不像暴露身份的意思。
陈档头一顿,紧接着转头喝问道:“何事喧哗?”
那纨绔子弟也有些慌乱,不过他恶人先告状,上前笑嘿嘿道:“陈档头,这外地来的无良商人在京城倒卖私粮,还强占了我的位子,您可得好好治一治他们。”
“要知道,我爹可是户部侍郎冯——”
“放屁,谁在乎你爹是谁?”陈档头心下一惊,污蔑皇上倒卖私粮,这还得了,直接‘啪’一声狠抽过去,吐沫横飞的吼道:
“依本档头看,是你被人占了位子,心中不平,想要生乱闹事吧?”
“陈档头,这话从何来,他们占了我的位子,教训一下,这不是理所应当吗?”纨绔子弟被抽的满天星,腮帮子都肿了起来,足见陈档头这一手是用了十分力气。
是不是理所应当?皇上就是当街把你给砍了,那也是应该!
陈档头不是傻子,当着崇祯和方正化的面,自然不是什么话都能说,他避开纨绔子弟的问题,转而指着那些手拿棍棒杵在周围的家仆,厉声问道:
“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话音刚落地不久,闻讯赶来的冯显高大汗淋漓的跑上来,见这副架势,更是为自己生出这样的儿子感到痛心。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抬眼看见栏杆前静静坐着两个人。
起先冯显高还有些不信,揉揉眼睛,有些疑虑,怎么这俩人长得这么像皇上和方厂督呢。
“皇——”待看清楚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冯显高两腿一软,就要当场跪下去。
陈档头看见崇祯的眼色,一个激灵,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后者恍然大悟,但是满头的热汗渐渐变成冷汗。
满心的慌乱,看到自己儿子那边儿的时候,一下子变成火山爆发了出来,他上前又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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