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柱目光一凝，横了他一眼，虚心教导了起来：“这家伙是有想法，
当时我也算他手下的，我当市长了，
他还是副主任，你就说人家工作干得怎样吧。”
刚刚，他这个办公室副主任，顺手就给新上任的副市长把日程安排好了。
还提出了选择性的建议。
说明卜凡超既有经验，还有脑子。
史四宝挠了挠头，有些想不明白了。
手放在了裤兜那。
牛大柱气得笑了：“吃吧，吃吧，有颗童心，我成全你。”
史四宝刚当秘书，别人看不出来，压力大着呢。
总感觉脑子不够用的。
他如同获了大赦一样，一连串吃着两个棒棒糖，憋了半天说道：“卜主任，心眼可多了，
板着脸，就跟不会笑似得，还像上不来气似得，那架子。”
牛大柱摇了摇头，拿起了笔，在那份工作安排上写了起来：“拟同意这份调研报告。卜凡超同志做办公室工作心思缜密，工作安排起来条理清晰，紧贴市委近期工作重点，值得肯定。
请远飞书记阅。”
四宝子拿着这份文件，看着看着，慢慢的瞪大了眼睛：“市长，
写了这么多，我这就给书记那边送去，我看，你是新来，批文件客气，
省的卜凡超闹意见。”
在他看来，牛副市长这是客气。
新官上任嘛，往往都是先客气客气，然后再找机会立规矩的。
他嘟嘟囔囔的，拿着文件去找李紫薇了。
李紫薇笔直的身体，优雅端庄的面容。
一看他送来的文件，刻意问了几句：“卜主任当时还说什么了？
有什么注意事项吗？用不用叫领导专门注意什么？”
史四宝紧张的摸了摸裤兜，一下子感觉不对劲了，
平时看着李紫薇就觉得人家漂亮，觉得亲切了。
这回站在人家对面，想到了人家是书记大秘，莫名就紧张了起来。
他想了想，结结巴巴的说：“卜主任没怎么说话，好像对我们领导有意见呢，
一直黑着脸，跟包公似得，都没正眼看我，他不正眼看我，不就是看不起牛市长嘛。”
他仗着和李紫薇熟悉，抓住了这个机会，没忘了发发牢骚。
李紫薇什么都没说，拿着文件送进去了。
下午的时候，通知他取文件。
就见刘远飞在文件上批示了同意。
然后在关于卜凡超的那段话上，划了大大的圈。
还有个大“！”
四宝子拿着文件认真看了好几遍。
又拿出以前领导的批示，反复琢磨，重重的敲了敲脑门：“卜凡超完了，
要摊事了。”
他有些自作聪明的敲门进去。
从他表情上，牛大柱就看出来了，这家伙肯定有什么高兴的事。
他刚接过文件，四宝子兴奋的说道：“书记圈阅了，把他圈起来了，
估计要完蛋了，他早就下去了，整天跟丧门神似得，对你一点都不尊重。”
牛大柱低头看着，也不知道寻思到了什么。
顺手从抽屉里掏出了一袋子茶叶，扔在了桌子上：“你都说他要有事了，
先别说，给他送去。”
不用说，这是叫他代表自己看看卜凡超主任。
四宝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想了很久，决定变变思路，不能把话说绝了。
他客气的敲了门，冲着卜凡超走了过去。
有些违心的恭维了起来：“主任，我刚来，
不懂的地方还请多关照，牛市长说了，
当初都是你带的他，平时不是忙嘛，要有机会，
他找你好好叙叙旧。”
卜凡超当时就抬起了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一下子变得客气多了：“四宝啊，
咱这秘书工作就这样，什么事都多替领导想着点，
这个是基础工作，还得多沟通交流，东西……”
看到了成袋的茶叶，他就知道这种好东西，一般人见不到。
市场上没有卖的。
眼睛顿时一亮，作势还想推回去。
四宝子机灵的挡住了：“主任，你什么都不缺，
我也是替领导跑腿，哪敢拿回去……您忙，我走了。”
时间不长。
卜凡超急匆匆的来了。
卜大主任这回跟换了个人似得。
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指了指旁边副市长办公室：“牛市长在吧，帮我看看，
我过来感谢感谢。”
说着，他不管不问的拉起了四宝子的手，激动的手直发颤。
史四宝知道这肯定是好事，一刻没耽误，过去汇报了。
卜凡超进门先给牛大柱鞠了一躬：“牛市长，咱还是老感情啊……
孙部长叫我去谈了，说老资格副主任，
跟着领导们鞍前马后的，功劳苦劳都有，
要给解决主任了，名副其实的，我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
您终于给我拿掉了。”
孙厚晨部长把他叫去。
先给他看的是他草拟的那份报告。
有牛大柱签的意见，有刘远飞的。
刘远飞直接批给了组织部：“请厚晨部长阅办，能不能考虑其主持办公室工作，妥否，请你们拿意见。”
不用说了，是牛大柱推荐的。
刘远飞这时候重新考虑了他的表现，大笔一挥，建议提拔。
说什么妥否，孙厚晨这事要办不明白，这个部长不用干了。
牛大柱自然是热情的祝贺，话说的滴水不漏：“卜主任，
早就该给你呼吁了，这不是刚来嘛，还没来及呢，刘书记就从你工作上看出来了，你兢兢业业，保证市委政务中心的运转，是你运气好。”
卜凡超感恩戴德的说了一番话，走了。
四宝子接着送文件的机会，挠了会头，又开始搓手了：“领导，
我这脑子是不是一半是水，一半是面，成面糊了，怎么都没想明白，
他都没主动来汇报，以前和你还有过节，为什么帮他呢。”
牛大柱端起了茶杯，小口小口的喝了几口，然后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浑身散发着领导特有的气质：“他那地方算是重要，
得罪过我，他心胸不开阔，干活还行，这是给他机会，
也是提醒刘书记该给他好处了。
我刚上来，马丽莎当常务了，这事刘书记要是不做，
用不上多长时间，杨达和马丽莎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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