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庄富生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可以患难与共的生活伴侣。
促成这段姻缘的,还是他贴心的梅姐。
富生与明玉被迫分手,干姐梅玉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除了怨那该死的姜章尧,她也在心里想:自古嫁女儿、娶媳妇,总讲究门当户对。富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要论才华、人品,真是没有说的。不过,现在成分比什么都重要,看来只能面对现实,找个家庭背景差不多的才行。
正当她为此事操心时,多年不来往的陆家本家嫂子巧云来了。闲聊中说起徐家坝有个姑娘叫秋萍,24岁,父母都不在了,跟婶子一起过。姑娘很能干,还有文化,找对象不在乎家庭成份,只要人中意,就愿意谈。
“现在对成分可看重了,她是什么情况呢,能不在乎?”梅姐心有疑惑,问道。
“说来也是有原因:她妈早没了,爹原来是个小学的教师,照说还好啊,可天有不测风云,寻短见了。”嫂子叹息着说,“姑娘当时高中都快毕业了,发生突然的变故,就被她婶子收留了。其实姑娘很不错,人勤快,见眼生情,什么都主动做,婶子很喜欢。只是亲事没着落,一直想为她找……”
“姑娘长得怎样?”梅姐心里一动,想:我正为富生的事记挂着呢,这倒是个头绪。于是关心地问道。
“长相还可以,不算太漂亮,”嫂子说,“但也不丑。”
“哦——”梅姐脱口应道,神情有些失望。在她心目中,富生就要找就要找像明玉那样的姑娘。
嫂子似乎看出了梅姐的心思,说:“乡下人找对象要多漂亮做什么?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这姑娘个儿高,力气大,能挑能扛,是干活计的好手,谁个找到她,真是一世的福分呢!”
“怎么啦?你倒像是个推销员似的,”梅姐笑着说,“这姑娘的婚事包在你身上啦?”
“啊哈——”嫂子也笑起来,自我解嘲道,“你看我,真是的,倒像在帮自家女儿说亲事了。不过,姑娘确实蛮好的。”她凑近梅姐身边,轻声说:“我跟姑娘的婶子熟,她婶子常夸她。婶子可是个女强人啊,能得到她夸的人不多噢。寄居婶子家,一般人不太好处吧,何况她婶子这种人?我看这个姑娘就是不简单!”
“你说这个我相信。”梅姐似乎很有同感,动情地说,“寄人篱下的生活很不容易过,她能这样让婶子喜欢,肯定有不一般的地方。”
“噢,你也相信了吧!”嫂子很自豪似地说,“为人处事,很多理都是相通的嘛!”
“好,这么说,我来帮这姑娘物色,有没有合适的——”梅姐停了一下,说,“其实,我家富生到现在也高不凑低不就,一直没谈好。要他们能谈到一起倒也不错。只是本来就背个成分不好的包袱,还找个父亲有问题的,人家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说也是啊,可现今这时代,成分不好找对象比臭子都难呢。我们圩上的侯大龙家,人到他家都臭的冲脑子,他儿子好长时间说不上媳妇。大队小队干部都关心,帮他找,这不,今儿春上结婚了,找个女的还蛮漂亮的呢,细皮白肉粉嘟嘟的。不过也是一路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到把日子过得稳稳地,没人说什么。”
嫂子说着,梅姐皱眉不接话。她发现了,马上转口:“不过这姑娘家的成分没问题,就是她爹的事——我说将来不定还会改变的吧,他以前一直还是模范教师呢!”
“是啊,现在是好人没长久,也说不清这是怎么了。”梅姐心情沉重地说,“这样吧,我过几天回去一下,问问富生愿不愿跟这姑娘见见面,到时我带信给你。”
这就是上次梅姐到庄富生家来,在里屋跟母亲说的事情。后来庄富生同意了,梅姐就与巧云联系,约好日子到庄富生家来察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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