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富生心中暗喜:她真坦诚,这样有见地,不嫌弃我家那陋室草披,这样的女人,哪儿找去?他从心底里喜欢上她了,深情的目光久久盯着她的脸。
“哎,你们家说起来是个书香门第,可你怎么会叫这么个名字的呢?”看庄富生仔细打量自己,秋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从名字上与庄富生闲聊起来。
“我父亲叫庄克富,我是他生的嘛,所以叫富生就最顺理成章了。”庄富生笑着说,“不过,我出生不久父母就都不在了,实在弄不清真是当时这样取的,还是后来我养母随便叫的。反正名字只是个符号,叫惯了,也就适应了。有次,一个小头目指斥我:‘庄富生,你个地主崽子,起名字都不忘你那逃到台湾的爹,谁不知道你是庄克富生的!’我又好气又好笑,问他:‘你名字是从你娘胎里起好带出来的吗?这样讲有什么意思呢?’他没话说了。”秋萍差一点笑出声来。
“你的‘秋萍’是哪两个字?是秋天的‘秋’,萍水相逢的‘萍’吗?在秋天里萍水相逢,如果是这两个字,对我们俩倒是很应景呢!”庄富生笑问道。
“是,也可说不是。”秋萍若有所思地回答。
“这话怎讲?”
“我的‘萍’是‘身世浮沉雨打萍’的‘萍’。记得是谁的诗吗?对,文天祥。我的经历也是不平常噢!”秋萍答道,“父亲本来给我起的是‘秋平’,我是秋天出生,秋又有‘年’的意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讲完这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父亲原希望我岁岁平安,一生平安的,可从小学到中学,把我的‘平’写成‘浮萍’的‘萍’的不乏其人,因为女孩子嘛,人家总是有意无意加个草字头,后来就叫‘秋萍’了。不想父亲就那样匆忙地走了,走得那样惨,我真成了秋天里风吹雨打的‘浮萍’了!”
庄富生神情凝重,理解地点点头,静听秋萍讲起了父亲凄惨的遭遇。
秋萍的讲述令庄富生十分震撼。“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说,“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在秋天里萍水相逢’,现在用在我们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也许我不是最好,但我愿意珍惜这个缘分,以诚相待,去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美好生活。”
秋萍激动地扑到庄富生的怀抱,庄富生紧紧地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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