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样夸人,人家多不好意思啊?”周沉鱼笑语嫣然,“婶子,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夸我呢,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我最喜欢婶子了。”
陈翠萍看着周沉鱼的笑,高兴地连连点头,不愧是一个家出来的,都一样蠢。
“婶子既然这么说,那沉鱼更应该表现好了。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周沉鱼勾了勾眼神,藏起心机:“哪怕是现在有,我也去做。”
“这。”陈翠萍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听了开始变脸,扭捏为难道:“嫂子,沉鱼,我的确是有个不情之请。”
果然如此。
李秀菊看过来,噙起冷笑。
“是嘛?”周沉鱼看着她,掀开篮子,拿个包子掰开一半,塞到陈翠萍手里,“婶子,先吃个包子,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陈翠萍闻着肉香四溢的包子,自己家还不够吃,却要给他们吃,那个心疼地呦。
她大口咽下,装起大方,“你们也吃,香着呢。”
周沉鱼看她吃进嘴里,放心地把剩下的包子,递给其他人,“趁热吃,婶子的心意,可别浪费了呢?”
李秀菊没有动包子,直直地盯着陈翠萍,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周宝玉虽不知他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叔叔婶子占他们家的便宜远不止几个包子这么多。
吃他们一个包子又怎么了?!
哼!
吃就吃!
“婶子,你跟我说说,你想我们做什么?”周沉鱼坐到陈翠萍面前,递碗水过去,要多体贴有多体贴。
陈翠萍狼吞虎咽地咽下包子,差点没噎死,她抢过碗,咕噜咕噜灌下去,抹干净嘴巴,迫不及待开口:“嫂子,沉鱼,你们也知道我们家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这要是从前也就罢了,可偏偏两个大儿子成了家,生了孩子,平白无故多出几张嘴吃饭。人一多,我们家那点菜就不够吃了。这不看见你们正在开后屋的地,必是要弄成菜园子,能不能分我们一点,啊?”
周沉鱼缓缓扬起嘴角,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早不来问,晚不来问,她们辛苦一整天把草都清理干净了,人就上赶着出现了。
这女人可真会挑时候。
不仅是个贪心的主,还是个懒的。
“你!”李秀菊听了握紧包子,一股郁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后屋那片地开采出来,不过三五分地,我们种点地瓜青菜都不够,哪还有剩余给你们!”
周宝玉坐到李秀菊身边,轻声安抚,“娘,别担心,姐姐肯定有办法的。”
“嫂子,你们家三张嘴,绰绰有余了。”陈翠萍知道李秀菊那里诓骗不了,就把所有希望押注在周沉鱼身上,恬不知耻地追问,“沉鱼,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你们把地给了我们种,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尽管跟我们说。”
这大饼画得真不错。
周沉鱼撕一小块包吃着,认真想了想,答道:“婶子,你要的地,当然有。”
陈翠萍眼睛顿时惊喜放大,“我就说你这丫头懂事,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婶子,别急啊,你且听我说完。”周沉鱼挑眉,缓步走到陈翠萍身边,苦笑一句:“婶子,你们家有你们家的难处,我们家也有我们家的难处啊。你说是不是?”
怎么还啰嗦呢?
陈翠萍脸上挂着关怀的微笑,“谁说不是呢,老话不是常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对啊。”周沉鱼挽住她的手,落下两行清泪,“婶子,你也知道我爹刚走,治病花光了银子,家里日子紧巴巴的,别提有多惨了。”
陈翠萍懒得听,笑得更累,“是是是,你说的是。”
“婶子,这都还是次要的呢。我们家被钱如山骗钱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钱如山骗钱?
妇人笑容弧度收了几许,“这话又怎么说?”
周沉鱼直勾勾看她,笑里带刀子,“还不是哪个王八蛋短命鬼给钱如山出的主意,欺负我娘不识字,稀里糊涂签了一笔二百两的借款,比真实的借款翻了十倍,害得我们不仅没了钱,还丢了田。他们真是可恨啊!”
还不是因为你们蠢。
陈翠萍在心里不屑冷笑,不痛不痒说了句,“也是,谁听了不恨呢?”
“婶子,你也觉得对是吧?不过我相信,钱如山还有给他出谋划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周沉鱼笑容肆意,眼神发狠。
断……断子绝孙。
“别别别,你一个年轻丫头,那么重的戾气迟早会害了你。”陈翠萍心虚地收回手,不敢直视周沉鱼眼睛。
李秀菊看着她死不认账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
“婶子说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周沉鱼温婉一笑,理了理头发,“噢,对了,我差点忘了地的事情呢。”
终于说这事了。
陈翠萍再次扬起和蔼亲近的笑脸,“我要的也不多,你们匀三分之一给我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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