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月明星稀,第二天又是晴朗好天气。
这样的好天气糖水本应很好卖,但是糖水铺摆了有两日,剩下的材料既要做红豆酥,又要制作糖水,已经所剩无多,只能支撑半天。
于是,上午卖完东西,周沉鱼和宝玉就早早休摊进了城里,她们手头上已经攒了几百文钱,相比从前手头宽裕许多。
姐弟两逛集市的时候,除了买制作糖水的材料,还去猪肉佬那切了两斤猪肉,两块嫩豆腐,并买了两罐灯油。
逛完回来,空了的簸箕又装满了东西。
周沉鱼拿出两盒红豆酥,拍拍手准备走人,对宝玉说:“东西都买完了,你自己先回村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宝玉探过头,意味深长地细问,“姐,你又要去找杨班头了啊?”
周沉鱼正高兴,斜眼睨他,“怎么?不给呀?”
“那怎么可能?”宝玉偷笑,“姐,你早日寻得如意郎君,以后再欺负我的时候,我就让姐夫给我撑腰。”
“去你的!”
周沉鱼嗔怒一句,带上两盒宝贝红豆酥,赶往府衙门前,隔着一条街,看见值守大门的那人,她记得好几次杨犀身边都带着他,应是什么帮手助理之类的。
小七远远地看见走近的周沉鱼,打到一半的哈欠收回去,整个人清醒了,上赶着来迎接:“周姑娘,你又来府衙了?”
“周姑娘?”周沉鱼缓缓掀眸,温柔地看着他,“小哥,你知道我名字?”
小七眨眼注视着周沉鱼,两手握拳,行了个敬礼:“周姑娘,上回你当众暴打钱如山,叫我好生佩服,所以一下记住了你的名字。”
她这么出名吗?
“噢,原来是这样啊。”周沉鱼看着他打心里佩服的样子,露出人畜无害的浅笑,“我叫周沉鱼,不知小哥叫什么?”
小七满脸笑容,“周姑娘叫我小七就成。”他又睁大眼问,“噢,对了,周姑娘可是来找我师傅的?”
“你师傅是?”
小七昂起胸膛,言语满是自豪,“杨班头正是我师傅!周姑娘,我猜的对不对?”
周沉鱼看着小七明明好奇想吃瓜,却还强装一本正经,看来她纠缠杨犀的事已经在这些人之间传开了。
她有那么主动吗?
不行,要矜持……
周沉鱼莞尔一笑,“是啊,之前杨班头在小店预订了盒红豆酥,我今日是特地来送东西的。不知杨班头在不在?”
小七喜笑颜开,“在在在!姑娘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哎,不用了!”周沉鱼喊住他,双手奉上盒子,一脸诚挚:“小七,我知道杨班头平日就公务繁忙,此刻想必抽不开身的。我只是来送个东西而已,就不打扰他工作了。还请你帮帮忙,把这些亲自送到他手上,民女多谢了。”
周沉鱼在小七难以置信的神情下平静离开。
小七拿着点心盒,看着远去的身影,纳闷地皱眉,“周姑娘这就走了?莫不是我误会了。”
小七可惜地叹了声,拿着东西进到地牢深处,此处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不是杀人放火,就是烧杀淫掠。
外头是青天白日,这里却是阴气沉沉。
小七每每来到这里,穿过幽暗的长廊,暗道两旁的火把摇曳摆动,困在两旁牢房的犯人就像恶鬼一样盯着他,背后总会汗毛竖起。
他平常是不喜来此地的,但是要找师傅,来这里准没错。
小七在那些恶鬼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加快步伐,直到看见坐在尽头深处桌案前的从容镇定的师傅,不安的情绪才放心下来。
恶鬼再可怕,哪有师傅发起怒来可怕呢?
前几日无端让犯人逃脱,师傅的严厉训斥还历历在目,小七悄悄走上前,“师傅,你待在这里看了几日的案卷,也该出去透透气了吧。”
杨犀睨他,一眼看出端倪:“有什么话直说。”
小七心虚地拿出东西,“师傅,我刚才在府衙门口遇到周姑娘了,她来给您送东西。”
送东西?
杨犀下意识皱眉,“告诉她,我无暇见她。”他说完,忽而想起昨日临走前的对话,话多了起来:“她人呢?”
小七见事情有了转机,着急地答:“师傅,周姑娘刚走不久,现在出去追,应该能追上。”
杨犀看着小七莫名紧张的脸色,瞥了眼盒子,目光重新落回旧案卷宗上,神色极为平静:“东西既然已经送到,走了也好。等改日我见了她,再与她道谢。”
离开了府衙,时辰还早。
周沉鱼在集市上又闲逛了两圈,准备放弃的时候,终于让她见到了想找的人。
她笑,“原来在这。”
张聋子从一户人家那里得来一碗剩饭,小心翼翼捧着那个脏兮兮的破碗,却被一群顽皮的熊孩子涌上来围住。
为首的小孩硬生生从老伯手里抢过破碗,“臭要饭的,一个破碗也这么宝贝,臭死了!你来抢啊,抢得到就还给你!”
几个小孩把老人当猴耍,拿着破碗传来传去,老伯着急得狂哭,“把碗还给我,把碗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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