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玉抢在人群前头,一眼看中石阶下的空位,“娇姐,这儿人少,我们就留在此处吧。”
“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李娇抿唇含笑走下去,唐清玉在底下伸出玉手迎接,“就快过子时了,过了时辰,祈福那就不灵了。”
“哎哎。”李娇拽住唐清玉手,眼珠转了转,几分调笑几分认真:“清玉,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你不叫上你杨犀大哥一起?”
提起此事,唐清玉紧张地心口怦怦跳,她垂下羞眸,抿起樱桃唇,“娇姐姐,如此会不会太唐突了?”
李娇替她干着急,“傻丫头,女子追求心仪之人,这有何唐突?”
“这?”唐清玉偷偷望向石阶上方的人影,她与杨犀大哥虽从小认识,但是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色。
她挪了小半步,又退了回来,“还是算了,杨犀大哥愿与我同行,清玉已心满意足。”
“你啊你,真是个木头脑袋,不知变通。将来杨犀若是被其他姑娘勾走,我看你该如何?”李娇恼地还想骂,可看见唐清玉楚楚可人的泪眶,又心软了下来,刮刮她鼻翼,“你不肯行动,只好盼着老天爷助你一臂之力了。”
沈云志的视线紧紧追着妻子和唐清玉,看了一会儿,眼睛干涩疲惫,禁不住郁闷:
“若是祈福有用的话,我那医馆也不至于三天两头有人哭喊了。”
杨犀见他精神萎靡,语气也跟着好了些:“不过图个愿景罢了,有总比没有好。”
“那也是。”
两个爷们站在岸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话语间隙,场慢慢冷下来。
杨犀抬眸望向周围,锐利视线落在斜对岸那抹熟悉身影上,神情怔了微秒,果断地移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待冷静片刻,似有千万只蚂蚁爬上心头,有意无意地撩拨着那根心弦。
杨犀攒紧的拳头又松开,掀开眼帘,悄无声息地再次朝对岸看去。
这时的周沉鱼正闭着双眸祈福,脸上没了轻佻的笑容。
杨犀因紧张而蹙起的眉宇渐渐松弛,厉眸也褪去冷冰冰的神色,瞳色由浅入深,浮起几丝少见的柔情痴意。
李秀菊见周沉鱼独自一人在石阶尽头,有些不放心,推了推宝玉,“快,过去看着姐姐,莫让她掉水里了。”
“哎。”宝玉一路走过去,想起刚才遇到的情形,窃喜地加快步伐,跑过去,蹲到周沉鱼旁边,“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跟杨班头是怎么回事呢?”
河道两旁挤满人,周沉鱼收回看河灯的视线,对着宝玉贱兮兮的八卦脸,秒变脸:“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路上遇到而已。”
“这满大街的人,怎么就你遇到了,我却遇不到呢?姐姐,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宝玉后仰,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脸色。
你……们?
周沉鱼微微一笑,“臭小子,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罚酒是不是?是不是想找打?”
“你敢!”宝玉瞪大眼珠,一脸嘚瑟笑道:“姐,你要是碰我一根头发,我就把这事情告诉娘,让你欺负我。”
“好啊?敢威胁我?我现在就把你脑子按进河里去冷静冷静!”周沉鱼冷声一笑,撸起袖子,冷掌伸向宝玉脖子。
宝玉一看她这眼神这架势,不像是假的,“别别别,姐,我错了,我错了,你手冷,冷。”
“错哪儿了?”周沉鱼的手刚拨过水,冷地像冰一样,正好伸进宝玉脖子取暖,宝玉冷地直缩起脖子,站起身来想找李秀菊求救。
他两腿站直刹那,慌乱的眼神扫向对岸,看见河对面身形笔挺如翠竹的人影,如见救星,劝道:
“姐,杨班头在对面看着呢,你可否舒雅文静些!”
杨犀?
周沉鱼抽回手,转身看向对岸,谁知脚踩到苔藓一滑,“啊!”
杨犀在对岸看见她整个人就要朝水里栽去,急得持刀环住的双手立马松开。
好在有惊无险,人没掉进河里。
“姐,你没事吧?”宝玉眼疾手快,紧紧地拽住周沉鱼。
“就差一步,我就成落汤鸡了。”周沉鱼看着黑漆漆的河流,有惊无险地抬头,看向对岸。
杨犀藏起眼底的忧色,默默收回了视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周沉鱼看着这一幕,嘴角却悄然扬起,“他在担心我。”
“姐,你笑什么?”宝玉问完,偷偷看了看对面,又扭头盯着周沉鱼,嘻嘻笑道:“姐,莫不是我快有姐夫了?”
姐夫?
这声姐夫叫地甚是悦耳动听。
周沉鱼嘴角不受控制扬起,美滋滋地笑了笑。但一想到嚣张的宝玉,绝不能长了他的士气,立马翻脸:
“姐夫你个头!”
宝玉转身就跑,周沉鱼追了上去。
沈云志全程目睹了这一切,起初以为不过是寻常过节不小心落水的戏码,不足为奇,可定睛一看对岸女子那张好生熟悉的脸,嘴角顿时露出老狐狸那奸诈狡猾的笑意。
“呦,杨犀,这么紧张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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