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冰敬了个礼,“许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许壮应了一声,拿起烟掏出扔给老郭一支,“把情况给郭政委说说。”
老郭点上烟:“呵呵,我说老许啊,马上都上调分局了,还抽这个烟不太合适吧。”许壮挥挥手,“习惯了。你开始吧,杨冰。”他始终没有抬头,表面上看他和老郭的年龄相差无几,但是他的头发已经灰白,还有一缕长长的垂下来遮住左眼,他的左眼在一次行动中被玻璃扎伤,虽然没有失明,但眼睛周围的皮肤组织严重受损,缩成了一条小缝,。
杨冰翻开手中的笔记本,“死者叫纵志强,男,三十岁,单身,住在东茅街三十六号,为人老实本分,被发现时曾大量饮酒……”
老郭打断了她一下,“是谁发现的?”
杨冰一楞,“是我。这几天许所长安排我做我们这个辖区内的人口普查工作。”她看了一眼许壮。许壮黝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老郭家也是东茅街的。”
“死者送到医院后,经医生检查已经死亡,虽然曾大量的饮酒,但是死因不明,除了脸色发青,就是肾功能严重衰竭,他们也查不出原因,只能肯定是非正常死亡。”杨冰合上笔记本。
老郭点了根烟,问:“没有其他的线索了?这应该是医院方面的事。”
许壮摇摇头,“当然不止这些。因为在这以后,又死了一个,死者也是脸色发青,肾功能衰竭,同样死前曾大量饮酒,而医生只能证明是非正常死亡。”
老郭差点站了起来,杨冰也是大吃一惊,许壮继续说:“这个死者叫刘国,他与纵志强是小学同学,临死前也不在一个地方喝酒的。”
老郭面色沉重,“两个不相干的人,居然死于一种相同的原因,古怪很古怪。”下面的话他没说出来,现在的资讯如此发达,不出一个小时,这件事就会全城皆知,而且会有无数个不同的版本。
许壮的眼有意无意的扫过墙上的锦旗,“我暂时压了下来,没有上报分局,性质复杂……,老郭你的意见呢?”
老郭好象根本没有注意许壮的举动,他严肃的说:“你做的很对老许,这事是很复杂,在没弄清楚以前尽量控制,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况且咱们辖区已经连续十年被评为治安十佳了。”
许壮叹了口气,“是啊,连续十年,你看我也马上调去分局了,不容易啊!但这事可大可小……”
老郭一挥手,“这也是为老百姓负责,不管什么原因,抖出去都是大麻烦,杨冰,我命令你,这个案子你单独调查,先摸摸情况,无论什么事,直接向我汇报。我再和老许商量。”
杨冰走出办公室,一颗心忽然砰砰乱跳起来,其实这个案子她觉得并没什么,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不安的感觉。雨已经停了,但天气更加的潮湿阴冷。
这是有栋老式的宅院,门楼高约三米,朱红色的大门上规则的排列着拳头大的铜钉,整个院子背靠着山坡,面对一个半弯的池塘,有着明显的明清风格。唯一刺眼的是镶琉璃瓦的围墙上,写有大大的一个红色“拆”字,而呈半月形的池塘里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
卫飞捏着鼻子,“好臭。真难以想象小时候经常再这里洗澡。”
陈枫不露声色的接口说:“更难以想象的是你那时候常常偷看丽姐洗澡。”
卫飞想也不想,“每次不都是你拉着我去的。”
谢丽笑着说:“好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她今天穿了件红色的高领毛衣,虽然已经三十多了,但的确如卫飞所说,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卫飞看着她,忽然莫名的打了个寒战,脑子里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柳树、绿色……
推开院门,跨过高的离谱的门槛,首先看见的是一口井,井口不圆不方,建在左侧,右侧厢房的边角有几棵青竹。
卫飞走过去,顺手摘下一绿的异常的叶子,“奇怪,我记得这几棵竹子不是早就枯死了吗?”
陈枫看了他一眼,“枯木都能缝春的。”随后转身去看木质门窗上奇怪的雕纹发呆。卫飞凑过去,不怀好意的说:“胖子,是不是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辉煌岁月?”陈枫刚要说话,一边谢丽叫了起来,“哈,这块镜子果然还在。”两个人看过去,只见谢丽站在左边厢房走廊前的一根木柱子前,正在感慨万千。
这个院子共有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当年谢丽与卫飞两家各住左右,陈枫一家居中。后来陈枫全家搬走,正房就成了谢卫两家的厨房,小时候卫飞没少在谢丽家偷食过。走廊很窄,正房前两根柱子,左右各一根,形成了一个“弓”字。
谢丽说的那块镜子很奇怪的嵌在木柱上,斜斜的对着那口不方不圆的深井。陈枫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还真的在啊,以前都没注意过。”
这时卫飞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卫飞掏出刚“喂”了声,就失声大叫:“什么?纵志强和刘国死了?陈枫……他怎么了?你再说一遍,喂,别挂啊……喂……”收起手机,他还没开口,就看见陈枫脸色一白一灰然后再一红,口里甚至带着点兴奋的语气,“果然出事了,妈的,老头子我开始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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