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岚烟激灵了一下,这一声怒吼虽然不是很大,但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吴岚烟的第一反应就是,谁家里这么晚了还如此没有公德心,看电视开这么大的声音?可当她一侧耳,那声音便忽然飘渺起来,左右飘忽捉摸不定。
吴岚烟忍不住摇头苦笑,加快了脚步。幸好她的家到这里还有段距离,否则即使以她医生的耐性,也忍受不了有这样的邻居。她的职业要求她必须随时处在工作状态,所以同时她也需要高质量的休息。
吴岚烟快走几步,只想早点回到家里好好的休息一晚,尽管这一夜已经过去了一半,但能安心的睡上几个小时,也是她这几天所奢望的。她脚上的高跟鞋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很清晰,却怎么也演示不住那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呐喊撕杀与枪炮声。
虽然明知转过这个街口,这声音便会远离自己,但吴岚烟这几天工作上的压力与劳累,立刻便转化成了一种气愤,山城的生活节奏一向简单,就连巡警也不会在午夜时分还在街上巡逻。她转过身来,想要看看这声音到底是从谁家传出来的。
但就当吴岚烟停下身形之时,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首先那枪声与呐喊声,突然间便消失了,仿佛一场战斗因为某种原因提前结束了,然后她这一会已经走了不下十几米,但这声音仍然同刚听见的时候一样,不远不近的在她耳边飘来飘去,好象那根本就是她自己携带了一个随身听上面发出来似的。
吴岚烟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满天星光点点,不远处的路灯洒下昏黄而又显得柔和的光芒,在路两边的树影婆娑中,变得支离班驳,虽然看上去使周围一切朦朦胧胧的,但在山城宁静的气氛烘托下,却并不让人感到阴暗,反而更凸显出一种温情来,四下里也是一片寂静。
吴岚烟再次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但刚走了几步,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吴岚烟蓦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但就在这一刻,那声音却忽然又消失了。吴岚烟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幻觉?这些天真的很累,但以她的年龄,似乎还不至于累到如此,仅仅是数天的疲惫透支而已,年方不过二十五,竟然幻觉丛生?吴岚烟突然生出一丝警觉,但还没容得她细想,她脑海中一阵莫名的恍惚涌来,胸口间一阵气虚,脑子里也是随之一片空白,满身的疲惫和劳累从心里向全身蔓延,再从四肢腰背上的酸痛返还到内心,恍恍惚惚的吴岚烟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吴岚烟的家在山城公园与上马路之间,由于靠近山坡,环境清新安静,这一带居住的基本上都是山城的上层人物。吴岚烟的父亲是山城师范学院的历史教授,现在已经退休在家,住的是学校专门为那些退休赋闲在家的教授所修建的公寓,两层小楼再加上一个小小的院落,虽不及别墅豪华,但配上周围的环境,倒也别有景致。
待看到自己家二楼左边有间房中,依然灯光大亮时,吴岚烟的头脑中虽然依旧昏昏沉沉,但却已经恢复了几分,她知道那是父亲在等她回家。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世,这也是她为什么学医的主要原因之一,此后便是父女相依,父亲对她可谓是溺爱,但吴岚烟也很懂事,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的没让父亲担心过,先是在苏老爷子门下学医,然后又考上中医学院,为了照顾父亲她最后还是选择回到了山城。
所以在山城中医院里,苏上远虽然公私兼顾的给她准备了条件不多的休息室,但她不管怎么劳累,还是能回家就回家,她想多陪陪父亲一些时间,而且中医院离家也就那么远而已,除了值班外,她一般都会回家。但这两天,因为产妇难产的事,她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这件事情,吴岚烟原本是不想惊动苏上远的,但当难产的怪异事件一再出现时,再加上其中之一是那山城税务局的局长,她便再也支撑不下,只好告诉了苏上远。
伸手轻轻一推,果然不出所料,院落的大门没有上锁。吴岚烟心头掠过一阵温暖之意,虽然两天没有回家,但是爸爸还是习惯性的没有锁上大门。反锁大门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楼上一个洪亮的声音,透过窗口传了出来,“是小岚吗?”
吴岚烟将门反锁上,“爸,都这么晚了,您还在整理您那《山城近史考证》啊?”她父亲退休在家以后,闲来无事,刚开始只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些花草,兴趣盎然了一段时间后,忽然说要以此余生,来写一本《山城近史考证》。吴岚烟对此一笑,老人家嘛,操劳了一生,突然清闲下来并不习惯,管他老人家是栽花种草呢,还是着书立说,总之只要不太过劳累,于身体无碍就可以了,毕竟她自己因为工作的原因,无法陪着老人,因此父亲有个精神上的寄托,未尝不是好事。
吴岚烟走进客厅,刚把手中的坤包扔在沙发上,吴教授的声音又再从二楼响起,“小岚,你要是饿了,厨房里尚有些饭菜,我已经放在微波炉里,你只需加热片刻便可以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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