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那危险是什么,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可怕。除了阴煞之气,别的什么都没有,避无可避闪无可闪,惟有那种几可令人心跳停止的感觉,在侵蚀着他们的心灵。但无疑这是一种莫名的力量,值得庆幸的是,小一郎比卫飞苏基业老马更加的难受。
这一刻就看谁的心境坚定了,这座幻阵实在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它的攻击既无种种幻觉,也没有刀兵鬼魅,似乎比当初谢甘明的“三界外”法阵还要可怕。奇门阵法考究的是对数术的领悟,以及严密的逻辑计算能力,不过在这座幻阵中,考验的却是修道的入门功夫,那便是心境上的修为,但它没有yu望所化的心魔,而是空幻一无,就是种使人倍感危险的感觉。
苏基业周身上下银针飞舞,老马双肩头顶冒出三味真火,但都无济于事,两人苦苦的守住心神,全都希望寄托在了卫飞身上。却见卫飞似乎浑然不觉,脸色迷茫。眉头紧皱,其实他的定力最弱,但他此时的思绪,全都在这幻阵天罡地煞周天之数的变化之中,幻阵反应到心头的不安危险,却还没有那么强烈。
刚才通灵时,他听到了那声音提到青狐,隐约间由通灵转化的慧力闪现出来,此阵的奥秘便在他所写的“旋回”二字上,突然从天而降的青狐,也突然出现在灵识之中那人的身边,这似乎已不是幻阵一百零八之数,逐渐的显现了,卫飞的慧力瞬间一闪中,他肯定自己眼前的情景,是与那声音在同步进行的。
巷字里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金刚部八人身上的火焰,忽额一斜,纪念馆中那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便将他们吸了进去。墙壁一倒,便好象有道屏障被打破了一般,金刚部八人的气息引发了幻阵的力量。卫飞和陈枫都不知道,幻阵里那七十二煞加上二十八魂,之所以能拼成一百零八数,便正是多了金刚部八人的魂魄。
老刘头孙溪马六甲等人收起法诀,一口气松懈下来,不由得全都瘫坐在地上,人人都是汗留夹背,那天照大神的光芒炽热无比,但烧烤的只是他们的生命力,除了田中夫外,其他人都还无恙。陈枫便将目光转向了,紧跟在他身后的曹亮身上,“曹兄,你怎么也跟我进来了,清幽被吸了进去,你也是魂魄之体,太过危险了。”
曹亮紧盯着墙倒以后,露出的幻阵里那片诡谲的黑幕,纪念馆意味着兄弟们的归宿,王队长丁政委秦新石头的面容,一一又出现在心头,曹亮不知不觉泪留满面。
陈枫知道他此刻的感受,叹了口气,“各位都还安好吧?”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曹亮的身上悄悄的亮起了一丝微弱的银光。
“没想到竟还是这座幻阵有此功效。”孙溪兀自心有余悸,众人中除了罗静儿大大咧咧的,其他人都是知道这座幻阵的,不过罗静儿此时的目光,却被曹亮吸引,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异常的亲切。
孙溪刚松了口气,忽然又是一惊,“陈道友,卫飞与那祝由门的同道,此刻便在这座阵中。”
陈枫点点头,刚要说话,忽然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扑向了曹亮。尚不等大家看清他的模样,就已经圈住曹亮,向后跃去。其他人无力去追,只能大惊失色。陈枫急忙追了上去,先不说曹亮的身份,他身上的那件法器,便不能随便落入到他人手中。好在那人的速度不知怎么回事,忽快忽慢,陈枫一阵急奔,没有追丢。但却无法坚持大久,心中一动,突然大声叫道:“阁下是否认识青莲前辈?”青莲用周天玄机术,一夜白头,为曹亮推算铺好了路,仅从那棵君且醉,便可以知道青莲确实已窥得天机,曹亮的最终归宿,她也是做好了安排的,不过陈枫却总觉得周天玄机术似乎没有那么神奇,能推算的事无巨细,她仿佛和天阙小容一样,山城中发生的事,不是青莲推算出来的,而是早知道过程结果,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做了合适的推动。
那人的身形在山林边上停住,却仍与陈枫隔了差不多有十米左右,他没有回身,“青莲是什么人?”
陈枫一怔,随即便想到青莲居住在大山里,若是相识这么一个修道人,曹亮应该会有所知晓的,看来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件法器了。陈枫一直都不知道那件法器究竟是什么,莫非此人是那法器门派所在的传人不成,阁下是那一宗派的同道
那人冷笑一声,却忽然身体一颤,曹亮的头顶百会穴中,一到细长的银光直刺向漫天的雾气,但见一根银针缓缓的浮现出来。那人立即将曹亮随手一扔,伸手便抓,两根手指刚刚夹住那根银针,修长的身躯又是一阵颤抖,仿佛夹杂了人世间所有负面情绪的气息,从那人身上暴涨而出。
“九天轩辕针!”陈枫立刻便认了出来。那人的身体不住的摇晃着,很显然是在抵抗“九天轩辕针”上的气息,“嗖”的一声,那人还是控制不了“九天轩辕针”,银针从那人的指间脱离,化为一道银线,绕着曹亮的身体盘旋了一周后,竟然朝着幻阵之中飞射而去。
曹亮被那人扔出后,并没有发生异常的变化,陈枫松了口气,他扶起仍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曹亮,耳中忽然听到那人发出了一声叹息,无奈里似还有着一种不甘之意。
陈枫抬起头,那人在瞬间又显得飘渺起来,“九天轩辕针还入不得我眼中,只是不愿……”哼了一声,“即便是你旗门,也不见得到底有何出奇之处,你若欲知其中详情,月余内便赴西北一行,谢甘明知道,我亦有所知。”
陈枫听他叹息便知有异,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中狂跳起来,可是不等陈枫再说什么,那人的身形突然便飞掠而出,长空只隐约传来他一声叹息。此人究竟是谁?他知道旗门的什么?他为什么口说不在乎祝由法器,却还是要欲得之,他让自己在月内到西北又是何意?一时间,陈枫便如曹亮一样,仿佛痴了般,站在那里,任由露水打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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