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不由得便将目光重又落到了那粗壮之人的身上,谁主谁辅,任谁都看得出来,三个首先便毫不费力的发现,那一股无视他们存在的力量,就是那人所发,那人似乎一点都没想过掩饰自己,而细看之下,金教授三人毕竟都是入世修行的,紧接着便发现,那位五大三粗之人,竟是个女人。
三个人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男一女来历莫名,且明显是以那女人为主的二人,完全没有将金教授、老周与岐山周三个盘坐在大地原点前的人放在眼里。细看这人的举止,虽然她一直盯着大地原点的上空,可是这人的心神,却不在此处。
风吹叶动,瑟瑟作响,那中年女人果然仿佛眼中不见金教授三人一般,她看着大地原点的八角塔楼上空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数月以来,你一直紧追着我,我修得是藏密法门,并不懂得禅宗的因果,想起来那天我出手攻击的也不是你……”
她说话的腔调有些干涩,发音也很古怪,似乎平常极少开口,“你紧逼了我半年之久,无论怎么说,也该到了一个尽头,这半年来,我从未能成功施法过一次,若是论起因果报应,我欠你的该还够了,半年我没有伤及一人,所以也没有触及到你们修道的戒律,眼前之地,不过是自然山川的精气,你还要阻止我吗?”
她的声音忽然透出一股不屈的杀气,“我与你的修为相当,硬拼下来,我未必真的怕了你道门的法术……”
她的话忽然被一声冷哼打断,只听一把清亮的声音说道:“修为?卓玛小儿,你只是略有神通之力而已,竟然也敢妄谈修为。你懂得什么叫做修为?”这人的声音也是清清淡淡的,这番话说来不见冷傲,也不见清高,似乎他所说的只是个简单的事实,让人生不出其他的念想来。
“所谓修为,你是藏密一脉,可是明火、八脉九轮、六成就你修了哪些?些许的神通之力,也能称为修为,四禅八定你都没有入门呢……”
金教授、老周与岐山周三人随声望去,只见便如同那名为卓玛的女人一样,又一侧的松林前,已然多了一人,青袍罩身,意态超然,宗师的气概油然而出。这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宗师级别的高手。老周三人都有种直观的感觉,此人的修为与境界绝不在前两天突现过的那人之下,念及此处,三个人一阵的感叹,仿佛就在不经意间,平时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人物,此时竟然不断的出世而来,却是不知道此乃道门的大势所趋,还是时空都挤到一点。
卓玛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不懂得佛法的,可是我们藏人从一出生起,就渴望得到活佛的加持开启,至于法会与上师灌顶,从来都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奢望的,哪怕我们无时无刻都在念诵着莲花大士的法号,但修行至少我卓玛连做梦都不敢想过……”
“我每一天早上醒来,都会感谢莲花大士,感谢米拉日巴活佛,使阳光普照,草原常青,卓玛的心,卓玛的虔诚,相信莲花大士一定可以听得到,可是……”卓玛的念力已经从金教授三人身上收回,但在这一瞬间,那股本源的纯粹的力量忽然磅礴而出,其中有一丝怨念,同样厚重无比,两股同属于愿念的力量,在卓玛的面前起了一阵激荡,“我卓玛家供奉的是米拉日巴活佛,可是我们这样的游民,又怎能劳动米拉日巴家族呢……”
那青袍老者又一次打断了卓玛的话,“你与米拉日巴家的恩怨,另有因果,旁人说不得,评不得,你有自己的机缘,身具念动之力,我知道你不懂,可是毕竟你已不是常人,你仍然妄使神通,并且还是伤人利己……”
卓玛看了眼身旁那仿若痴呆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也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居然抬起头笑了一笑,卓玛如褐色岩石一般的脸上,闪过一丝终于使她看起来有点女人味道的柔情,随后她转过身来,“你总是说我念力如何,我其实并不知是怎么回事,上一次你受我全力一击,便一直有伤在身,这数月来一度出手阻我,伤势始终未曾痊愈,东土道门神秘无比,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想来也是和米拉日巴活佛一样,是人世间的菩萨吧?”
藏密修行中活佛与菩萨罗汉的果位是有严格划分标准的,更与中华道门不同,卓玛的这番话显示了她果然便是对修行一窍不通的普通藏民,可是她却偏偏身具念动之力的大神通,金教授三人虽然疑惑,但修行中人自有报通在身,生而便具神通者,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
这青袍老者正是卫飞和陈枫远行所要寻找的灵宝门当代掌门谢甘明,当日在新开铺的后山顶麓山亭前,卓玛突然现身出手袭击卫飞,她念力无双,仓促之下谢甘明以奇门遁甲《烟波钓叟歌》中的心法聚水相迎,却也是身受重伤。
随后龙游派的行游以金丹大乘的境界与卓玛硬拼了一记,却将九华山宏愿寺百度和尚围困住的血愿血影给放了出来,无奈之下,几人合力引发了九九之变,血愿消失,谢甘明与卓玛也同时不知所踪,这才有了卫飞陈枫之后的凤鸣山与山城以及现在文峰镇的际遇与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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