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气得操起一个搪瓷缸子就丢了过去,“臭小子……”
周卫航潇洒的一歪头,搪瓷缸子完美的错过他的头,落在了病房的墙壁上,
他往后一看,用食指拨了拨弄乱的发丝的,“爷爷,你气性怎么这么大呢,这样可不好,活不长的……”
听了这话,周老爷子气得一口老血差点上不来,声嘶力竭地吼道,“滚!!”
“好的爷爷!”
周卫航拖着机师箱子转身摆摆手,“我这就滚了,祝您早睡早起,注意身体!”
毕竟心里已经这么变态了,身体一定要健康呀。
他从小就烦爷爷人前人后两幅样子。
家里人看不透,或看破不说破。
他就不一样了,能怼就怼!立志要做个心口合一的坏蛋。
等周卫航一走,周老爷子就扶额躺下,望着医院泛黄的天花板叹气。
家里这些孙子,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老大周卫东,一年到头回不来,跟长在实验室里似的,一个生物实验能有什么大出息,不是在研究粑粑,就是在研究虫子。
老二周卫航倒是有个说出去好听点的职业,飞行师,不过老二蔫坏蔫坏的,小时候就敢往他茶杯里放老鼠屎,将来也是指望不上的。
老三虽然职业靠谱,也是最有可能将来往官场上混的,可他就是个炮仗脾气,犟起来六亲不认。
越想心越寒,想得头疼,
干脆不想了,睡觉!
还没等他合上眼,病房门又嘎吱一声打开了,
以为又是周卫航这个臭小子,周老爷子骂道,“臭小子,还回来干嘛,要气死我吗?”
“老周,怎么气性这么大,都气到医院来了?”
周老爷子看到病房门口的人,立刻呆住,“老陆?什么时候从沪市回来的?”
陆松柏提着一篮子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上个月刚回来,来医院体检就遇到你二孙子了,你的好孙子说让我过来看着你,怕你骂人找不到嘴伴。”
周老爷子是一刻都不想听到关于周卫航的事情,“你别说了,这小子太离经叛道了,我刚刚差点被他气死。”
陆松柏笑着坐下来,“一大家子在一家,你就知足吧,我儿子出国10年了,回来一趟堪比登天,你这是在招我这个孤寡老头子的记恨啊。”
说到出国的儿子陆松柏心里还有些伤感,神情一下子哀伤起来。
见老战友躺在床上不说话,以为是想起了以前的事,“那孩子最近还好吗?”
当年托付给周老爷子,陆松柏还一直过意不去,后来听说老爷子是把自己的孙女送出去了这才将玥玥安安稳稳地留下了。
这些年他一直挺愧疚的,可儿子在国外担任敏感职位,不允许回国,他能见到的就是这个唯一的孙女了。
周老爷子听到那孩子几个字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玥玥的事儿子已经知道了,恐怕儿子回来很快就要撕破脸。
到时候他的计划就全打乱了。
正了正身子,直接道,“老陆,咱们当初可是有约定的,你在港城的基业有我们周家的一半,我才保你们家玥玥前途顺畅。”
这是交易,也是合作。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两家的利益达到最优。
陆松柏当年站错队后,职位一降再降,从京都直接委派到沪市做了个小小的工商办干部。
不过1956年正好遇到公私合营经济的崛起,小老头脑子好,见失去了升迁的机会,转头就投身公私合资企业,当时他选择了沪市最大的荣发绸布商行。
进入商行作为公方代表后,陆松柏大刀阔斧地改革,将毗连的茶叶店、点心店等打通,营业面积扩大到294平方米,生意兴隆。
直到现在已经分设丝绸、呢绒、棉布、化纤等专柜。
成为了整个沪市纺织品行业的龙头老大。
当然在职期间,陆松柏利用职务之便,也有不少小动作,那就是陆松柏的妻子远走港城,建立了一份不小的产业,故而陆家在朝堂虽然没有一席之地,可在境外的产业却很丰厚。
这也是为什么周家一直让玥玥享受最好的待遇,还能每个月有钱寄去乡下的原因。
这样不管是腰包,还是朝堂地位上,他们周家都能屹立不倒。
陆松柏闻言,脸色一变,
“这事我没忘,咱们的约定还算数,不过现在还不是见光的时候。最近不太平,就连倒卖烟.草的事也被人盯上了,还是要小心行事。”
“我明白!”
周老爷子叹气,“玥玥那边我会照看好,不过京都我是暂时不能待了,你也知道我那个狗儿子的脾气,我现在是不敢惹他,别等到我动不了的时候,他给我拔氧气瓶!”
说着好像想到什么,又追问了一句,“烟草的事儿你让刘家那孩子也参与了?”
“没有,我的人只给他分销了市面上常见的东西,也是我对不住那孩子,好在他娶了你孙女,算我对他母亲有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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