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流攒动,秦大有在交上一笔入城费后,终于踏入了栖云城的城门。
从秦大有离开栖云城,至今已经有接近六年的时间了。
此刻,他心中颇为忐忑。
或许,这就是所谓近乡情怯吧。
……
已近午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准备吃早点了,秦风也开始收拾着摊位,这段时间里,秦瑾瑜身体有些不适,只得由他一人出摊,倒也颇为忙碌。
他将摊位上的杂物整齐的放入小车,又拆起早晨支起的帐篷,一滴汗水不经意间落入眼中,有些刺痛,他忙不迭的揉了揉。
正好见到一个身着灰色大氅,看起来颇为挺拔的男子走了过来。
便随即说道:“这位客官,若要买些吃食,不妨到别处去看看,我这已经收摊了。”
说完秦风又继续收拾了起来,但并没有听见男子离去的脚步,便随即望了一眼。
正见这人坐在摊位的小椅子上,抚摸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风有些疑惑,便走上前问道:“不知客官是有什么事吗?”
他看向那位男子,却见这人也将脸转了过来,怔怔的看着他,秦风只觉这脸极为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便问道:“你是?”
那人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苦涩,说道:“爹!”
正是回城不久的秦大有,他见时间尚早,想着此刻父母应该还在街上卖着早点,便先过来看看,正好见到了准备收摊的父亲。
又见秦风的身子有些许佝偻,不复记忆中的强壮,头上生出几缕白发,脸上也多了许多皱纹,秦大有的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
秦风听到这话,又仔细的打量着秦大有,略带几分怀疑的问道:“你是大有?”
秦大有见父亲认出自己,泪水更是夺眶而出,直接跪倒在地上,说道:“爹!孩儿回来了。”
秦风看着秦大有,只觉一阵出神。
那个当年立志学艺寻仙的孩子,如今已经比他还要高了,心中更是颇为欣慰,不由得将秦大有从地上拉起,又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脸上更是泛起掩盖不掉的笑意。
一个也在收拾摊位的老者听到旁边的动静,便走了过来,看了看摊位上的两人,又见秦大有满脸的高兴,不由得问道:“秦老弟,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秦风挺了挺腰杆,朗声说道:“我儿子回来了!”
老者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儿子现在不是还在学堂吗?现在应该还没到时间啊?”
又看了看秦大有,不由得一阵惊讶,便询问道:“莫不是大有回来了?”
秦大有也笑着看向老者,对其行了个礼,说道:“张爷爷!是我回来了。”
这样叫老者见是秦大有,也显得颇为高兴,笑着说道:“原来真的是大有啊!当年才这么点个,如今已经长到这么高了啊!”随即手上比划着秦大有的身高,亦是满脸的慈祥。
又训斥道:“小家伙以前不听话,现在知道回来了?一个人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秦大有也有些颇为尴尬,只得揉了揉脑袋,笑道:“小时候不懂事,倒是让张爷爷看笑话了。”
秦风则呵呵的打断了老者的话,说道:“哪的话啊!大有这些年是外出学艺了,现在也是有本事的人了!”
老者也是满脸的笑意,说道:“大有啊,你既然回来,就要好好孝敬父母,知道了吗?”
“老朽还要收摊,就不打扰你们父子见面了。”说完也是哈哈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秦大有见父亲也重新开始收拾摊位,连忙拿过那些杂物,说道:“爹,您先歇歇,我帮您收拾吧!”
秦风见此也很高兴,又嘟囔道:“你小子会收拾吗?”
秦大有则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爹,咱家养家的活计我哪敢忘啊!”
街道上,秦大有拉着小车,秦风看着虽然也颇为欣慰,但也帮忙拿着些东西,秦大有准备与父亲说一下这些年里的经历,但是秦风打断了他的话,说等回家之后,见过秦瑾瑜,再说不迟。
秦大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秦风讲述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情。
这六年间,家里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秦无妄的学业不错,如今已经在城里的学堂读书,倒也有机会考上功名,除此以外,就是秦瑾瑜如今的身子不怎么好,经常在家休息。
不过也幸得每年有秦大有所寄的银两,生活倒也没有以往那般拮据。
中间,秦大有也问及自己在长天城所写的信,秦风却只说不知此事。
秦大有想了想,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涯州距离宁州路程遥远,中途更是意外颇多,许是遗失了吧。
又想到自离开九剑门,这几年的音讯全无,也不知道父母在那段时间里会是多么担忧,心中也有些愧疚。
过了没多久,两人便回到了家中。
许是这一路的谈话,亦或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曾经对他来说很长的路,如今走来却并不觉得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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