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
道路旁寂静的树林里传来秦大有低沉的声音。
顾见新淡笑着说道:“师兄,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阻拦你吗?”
秦大有只是摇了摇头,却不回话。
“唉!也罢!”顾见新叹了口气,也没有了卖关子的想法,便直入正题道:“师兄,我此来只为全你我在山门中多年的情谊,作为师弟,实在是不愿意你去京城送死。”
“噢?”秦大有眉头一挑,说道:“可是吴王身边,也有一位修仙之人?”
顾见新也只是黯然的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随即说道:“长公主如今已是注定失败,但却与民心无关,与如你这般的仙人也无关。”
“此话何意?”秦大有却是有些困惑。
顾见新也连忙解释道:“师兄如今还看不清局势吗?这云国的百姓念叨着长公主的好,可是对于那些掌握权势的人来说,吴王却是更好的选择。”
“若不是长公主如今掌握着兵权,镇压着他们,恐怕早就反了,即便没有吴王,也有其他人会跳出来,这是拦不住的。”
秦大有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秦师兄!”顾见新言辞显得有些懊恼,“我知道师兄不想听这些话,可是我还是要说。”
“你也不想想,对于百姓而言,今日想着长公主的好,明日便是杀了长公主,百姓也是一样叫好,等他们真的切身感觉到痛时,也只能追悔莫及。”
“如你这般意气用事,又有何用?”
“话虽如此,如果我去了,终究还是有机会的不是?”秦大有辩解道,他其实也明白顾见新的意思,但是心中却仍旧希望李清寒可以取得最终的胜利。
顾见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师兄,如今可能已经晚了。”
“怎么回事?”听到这话,秦大有心头一跳,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此刻的他对于如今的局势仍旧有些茫然,毕竟,他才刚回云国不久。
“吴王已经于十日前便开始围攻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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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原野之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只飞驰的骏马紧跟在一起,其后是飘散的尘土。
秦大有骑在马上,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却是因为御剑飞行耗尽了自身法力,只得以马代步,顺便简单的恢复着法力。
在他的身后,顾见新也骑着一匹马追赶着。
只听得他对着前方的秦大有喊道:“师兄,我知道你救人心切。”
“可如今你我二人已经不眠不休的跑了整整三天,到时候即使到了京城,恐怕也没能力救人啊!”
“到了再说!”秦大有回头说道。
自那日顾见新与秦大有说起吴王攻城一事,秦大有感觉事情有些急迫,便准备即刻动身。
顾见新见劝阻不了他,便准备随他一同前往京城,秦大有也不客气,拉着他便直接御剑,向南而去,留下在原地瞠目结舌的九剑门众人。
这一路上,秦大有也从顾见新的口中,知道了吴王这多年的谋划,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上一句老谋深算毫不为过。
说起来,自吴王掌管了云国的盐铁税收之后,便着手放宽了民间的武器锻造。
而且恰逢云国局势混乱,百业凋敝,更是拼命的搅动着这一摊浑水,如很多落草为寇的人,便是由他暗中扶持。
秦大有也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孙铁匠为九剑门锻造刀剑的事情,这其中便有着吴王的身影。
他除了扶持山贼流寇,更接连拉拢了许多江湖门派,甚至令其培养各式人才,如当初在九剑门的所谓外门大比,便是其中的一种形式。
而至于他在京城与李清寒以及魏王争夺皇位的那一幕,不过只是其中的一步闲棋,他真正想做的,却是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建立新的王朝。
只是便是他也没有想到,李清寒自登基开始,只是短短数年,便将云国这样的烂摊子,整理得这般井井有条,甚至于国力蒸蒸日上。
以至于便是许多支持他的官员也重新恢复到了骑墙的状态。
若非今年京城附近的一些州郡遭遇了一场洪灾,又经过一番运作,他也寻不到起事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也只得选择先行攻下京城这一下策。
而至于如顾见新等九剑门之人的任务,便是用来搅浑整个云国的,使得李清寒分身乏力,无暇顾及,只能以京城的守军应对。
想到这些,秦大有也又不由得在心底暗叹,希望事情还不会变得太糟糕。
“只是……”
秦大有只觉心中一团乱麻,只顾骑着马向着京城绝尘而去,却是不敢再细想太多。
天色渐黑。
顾见新说道:“师兄,我们先吃点东西歇息一下吧!”
秦大有点了点头,随即跳下马来,用缰绳将马拴在一棵枯树上。
他随意的靠在树上,看着灰蓝色的天空浮现着一轮弯月,心中不禁回想起离开京城前的那一晚,他与李清寒坐在宫殿的飞檐之上赏月的场景,随即又转到在涯州周员外府上,李清寒化名云寒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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