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村距离古台府二十余里,即使他是从港口处绕过,也不能是有多远。【】
从港口处绕过来,也就是花家父女是乘船而来,刚从古泾河上走下。
站在古台府城门口,穆丰停了下来,别过头看着花陌,脸上略显迟疑之色。
他不知道花氏父女为何而来,是分道扬镳还是与他饮茶。
“走,喝茶去!”
花陌一把抓住穆丰的手,大笑着走进城门。
花月娇翻身跳下马,牵着缰绳跟了过去,只余健仆从城卫军旁走过时,抖手仍去一枚碎银。
城门守卫不仅有护卫城门的重任,还有查勘不轨之徒的责任。
商贩是要被搜身的,如果携带大批货物的,本城或是熟识的还好,外地商贩还要开箱接受检查。
四乡八邻,经常往来的普通行人还且罢了,外地来客就必须要登记在册。
不过,这都是普通人,上阶层次是不会在意他们的。
就好比穆丰、花陌父女一般,行走如风,进就进出就出。
而城门守卫都有着一双敏锐的目光,谁贵谁贱,孰是孰非一眼即知。
当然,世家豪门在意的只是脸面,城门卫不做阻挠,给了情面,多数都会跟健仆一般给予些恩惠。
这是世人熟知的规则。
毕竟只要不是非常时期,豪门世家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老老实实的排着队,等着搜查登记。
如果是那样,不消一就会跟笑话一样,传遍整座城池。
穆丰跟着花陌从城门洞内走过,通过的时候,他歪着脑袋扫了眼拄着长枪笔直挺立的城门卫。
摇摇头,低低的叹息一声,然后转身而过。
“穆兄弟,对他们有想法?”
刚刚穿过城门,花陌突然别过头,轻声问了句。
穆丰转过头,一笑:“我在想,这样轻松的时间不多了。”
“阜陵,白翎军起事,穆兄弟也听了。”花陌眉头一挑,旋即也笑了:“哦,是我疏忽,穆兄弟是在外行走,出门游历的。”
穆丰脚下一顿,随即又跟了上去。
他从桐城关遁出已经大半年,如果算上他在桐城关那段时间,白翎军起事已有一年有余,再慢的速度也应该蔓延到韵州国了。
“果然是乱世将临啊!”
穆丰忍不住叹息一声。
花陌闻听,脚步也是一顿,嘴角那抹微笑渐渐收了回去,一丝苦涩忍不住露了出来。
穆丰能有这份感叹,他老走江湖之人自然更有感觉。
江湖武林人原本是最好热闹的,可他们喜好的是江湖武林里的热闹,而不是这种遍及下,涉及百姓的乱世。【】
可惜,像这种级别的大事,根本就不是江湖武林人能够参与的,即使有份参与的人,最多也只能做些帮闲事。
用力的甩了甩头,花陌似乎是将脸上的苦涩甩掉,人变的豪爽起来:“走,咱们不喝茶,吃酒去。”
穆丰也笑着一点头,脚步轻快的跟了过去。
虽然他在桐城关生活这么多年,全程的参与并守护,参与并征战。
看上去穆丰似乎融入到这方世界,可实际他的心并不那么容易融化。
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并没有改变。
只不过,大世之争若是真正来临,穆丰前世的两宋之乱,恐怕立刻会在他眼前重现。
重新经历那地狱般的场景,怎么能不让穆丰心有戚戚。
“走,吃酒去!”
穆丰一声朗笑,紧跟着花陌一起去找酒楼。
花陌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古台府,对这里十分熟悉,带着穆丰东拐西拐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一栋酒楼前。
“就这里了。”
“唉,两位爷...”
花陌停下脚步间向伙计招了招手:“一间厢房,两坛老酒,配些热菜。”
“唉,您请好了,爷。”
伙计应声叫了起来。
“对了,我们这四个宝贝舟车劳顿,还没回复过来,配好料。”
健仆走过,抖手又是一枚碎银扔了过来。
“好累,差不了您的!谢爷的赏!”
伙计慌手慌脚的接过碎银,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同时高声喝叫起来。
出手就是银子,就算再少也够他们累死累活的忙乎一个月。
贵人,就是豪爽。
伙计满脸堆着笑,异常敞亮的应和着,就连跑前跑后的速度都提了一个层次。
银子,果然是好东西。
其实穆丰不知道,伙计的热情不仅是银子的威力,还有他们一行人的装扮。
车船店脚牙,想要做得好,都有一对好眸子,谁是贵人,谁是普通人,谁又是江湖客。
这些不仅看穿着,还要看气势。
贵人、江湖客、普通人在他们眼里是有根本性区别的。
普通人,赚钱难所以花钱也难,消费是消费却斤斤计较。
江湖客比普通人强很多,可他们从来不在意表面上的东西,穿着打扮那都是外物,要的是吃得饱喝的好。只有吃好喝好了,他们花销才会豪爽。
贵人却是不同,初起就十分豪爽,因为那是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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