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肃政台。
女帝元殇早早就在肃政台的台阶上坐稳,居高临下的看着。
她很期待,唐灿菜牙咧嘴连滚带爬的来肃政台点卯。
光是想着,就让她觉得解恨!
时间流逝。
卯时已过,依旧没有唐灿的身影。
这个白痴,竟然又敢抗旨!
元殇挑了挑眉,拂袖而去,准备早朝。
朝堂上,依旧没有看到唐灿。
不仅是唐灿没来,春部的礼官唱礼的时候,言称将作监大匠、少将悉数缺席。
元殇的脸色不太好!
这个白痴唐灿,竟然把将作监都带坏了!
女帝越想越气,对朝会兴趣大减。
尤其是,朝会上讨论的还是那些需要花钱,影响她修建行宫的事情。
“再议。”
女帝干脆利落的摆了摆手,结束早朝。
后宫,甘露殿。
一袭黑衣的上官婉儿早已等候多时。
“唐灿这个白痴,死哪去了?”女帝冷声发问。
上官婉儿打了个寒颤,轻声说道:“昨天他就去了将作监,夜里回家休息,天刚蒙蒙亮,又去了将作监。”
“将作监?”
女帝秀眉微蹙,有些不解:“他去做什么了?”
“水车。”上官婉儿低声说道:“他和严立本,带了一群工匠,在将作监研制水车。”
“奴婢收到的消息,水车可用流水驱动,无需用人便可灌溉田地。”
上官婉儿声音有些颤抖。
“有这种事儿?”女帝有些不敢置信。
“是,奴婢也不知真假,只是将作监是这样说的。”
“嗯。”女帝点了点头,沉思不语。
俄顷,再次开口:“昨天行刑,是不是动了手脚,不然的话,他怎么还有精神去将作监。”
上官婉儿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圣上,昨日行刑唐灿的伤口血肉模糊,不能作伪。”
“只是……只是……”
“说!”女帝的语气,多了一丝冰冷。
“谢安石送了药物,再加上高银柳在他身边,以内气疗伤。”
上官婉儿硬着头皮说道:“而且……而且唐灿他说圣上不思进取,未免生灵涂炭,只能亲自动手……”
女帝:“……”
……
鸾台。
谢安石更是无语。
原本,以为唐灿昨日受伤,应该老老实实在家休息才是。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点都闲不住,转身就跑去了将作监。
抗旨就算了,竟然连带着将作监也不去上朝。
“老夫这一次,真是失策了。”
谢安石苦笑一声,有些自责。
要不是他自作聪明命人把事情告诉唐灿,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术业有专攻,这又是何必。”叹了口气,谢安石有些不理解唐灿。
哪怕,唐灿能够想到国债这样令人震惊的办法。
但是国债,和将作监,是两个概念。
将作监研究农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就以曲辕犁来说,便是历经数年的直辕犁,才有人突发奇想,又经过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才真正的完成。
其中花费人力、物力无数。
“算了,由着他吧。”谢安石摇了摇头,心中猜测唐灿可能是气不过女帝,所以就自己动手。
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
他刚刚入仕,虽然御史清流劝谏当不畏强权,但是太过强硬,总是容易给自己带来麻烦。而且,事必躬亲,并非良策。
“这一次,希望他能明白一些、成长一些,唯有如此,大凉才有救……”
谢安石不再言语,翻开书案上的奏疏,开始工作。
……
一晃,半个月。
每日早朝之前,女帝照旧去往肃政台。
哪怕知道唐灿不回来,她还是会去,然后怒气冲冲的去参加早朝。
朝堂上,依旧是各方争论历史遗留问题和花钱的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令朝中几名重臣,目眦尽裂!
女帝,命百骑司把江南税粮直接扣在了江南,直接在江南道再次营建行宫!
若是国库丰盈,女帝想怎么修建行宫,他们都不会反对。
但是偏偏,国库空荡荡的,一毛钱都没有,就等着江南道今秋的税银。
数日之前,谢安石等人就已经商量好了。
江南道税银一部分入暗库,用于补充女帝亏空的国债。
另一部分,用做朝廷开支。
这一下,计划全都被打乱!
谢安石坐不住了,梁王高元一,更是笑的癫狂。
朝会。
气氛有些压抑。
“圣上,臣请彻查江南道、夏部!”许久未曾开启冤狱的酷吏侯封,今天一脸兴奋。
“江南道税银,一直以来都是我朝最重要的税银,而今竟然不翼而飞,近千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税银能不能找到不重要。
重要的是,借此机会把江南道洗劫一趟,顺便教训教训夏部那群粗人!
侯封嘴角带着一丝狞笑。
他可以肯定,女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定然勃然大怒,说不定还会愤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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