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璃忽略他那张八卦得跃跃欲试的脸,说,“你再重复一遍从我离开房间后的情形。”
“啊?”蒋小天苦哈着脸,“还要说一遍?爷,再说我就该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你把前半生的血吐出来也得给我说。”蒋璃边说边挨个房间巡视,“邰国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事,影响了我倒是没关系,一旦把谭爷拖下水就麻烦了。”
蒋小天跟在她后面,听了这话一激灵,“谭爷也会有麻烦?”
蒋璃站在窗子前,面色凝重,“是,谭爷的麻烦会最大。”
一切应该进行得顺风顺水,她以巫医的身份治好了邰国强,只等天一亮,谭耀明早已安排好的记者就会大肆渲染,虽不能公开宣传神灵邪祟一说,可整个沧陵市的人还会相信邰国强的确是中了邪。
那么就坐实了天际酒店挡住鬼门关遭煞、影响沧陵运势一说,这种说辞虽上不了台面,也虽然会成为文明社会中的笑谈,但只要是百姓们关心的问题就行。有时候,流言蜚语看似无害,像是几只蚂蚁咬过大象不疼不痒,可如果遭来蚁群呢?
天际就是那头大象。
她和谭耀明剑走偏锋引发的流言蜚语就是蚁群。
但人算不如天算,邰国强怎么就偏偏在最后一晚上昏倒了呢?
人醒着都好办,像个植物人似的躺在医院里才叫麻烦,倒不是怕折了自己的名声,只是惶恐谭耀明受此牵连。一旦邰国强出事,他们相当于把邰家和陆家都给得罪了。
蒋小天不敢再逗贫了,赶忙又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相告。可说来说去也还是那些,他觉得已经事无巨细了。
“这盆绿植是怎么回事?”走到健身室的时候,蒋璃突然问了一嘴。
蒋小天没明白她话中意思,走上前查看了一番,问,“绿植怎么了?这两天都摆在这啊。”
是一株有了年头的野生红豆杉,高一米五左右,栽种在有酒店logo的白色花盆中,枝杈间已结了不少红豆,既有观赏性又有收藏价值。
蒋璃二话没说伸手折了一条枝杈下来,闻了闻。
吓得蒋小天直叫唤,“爷、听说这种红豆杉可贵了!”
蒋璃管它贵不贵,闻后问了句,“今天谁碰过它?”
蒋小天不明就里,皱紧眉头想了想,“邰国强也没碰它啊……”
“除了邰国强。”
“除了邰国强……”蒋小天想了半天,突然“啊”了声,“想起来了,是套房的管家,他带了个工作人员搬走了红豆杉,也就不到半小时吧又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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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红豆杉上?”陆东深坐在沙发上,微微蹙眉问。
蒋璃纠正,“确切地说,问题出在除虫剂上,我已经跟管家确认过了,今天傍晚邰国强房间里的那株红豆杉的确做过除虫,然后就发生了昏迷事件。”
已过凌晨一点,她敲开了3601的套房。
陆东深亲自给她开的门。
刚开始蒋璃没觉出什么来,满脑子都是发现线索后的兴奋和激动。等房门在她身后无声无息关上时,她才觉得有点怪。
房里没管家。
意味着这深更半夜的,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房间格局跟她的差不多,但整齐得变态,好多细软装饰也收了起来,他的所有用品有致排列,就连茶几上的杯子口都朝着一个方向。
套房的管家再细致也没到这步田地,许是陆东深的个人喜好。
只要跟男人生活有关的地方,不论是家还是酒店,都会多少透露一些隐私,有隐私,就会徒添几分暧昧。
他还是回来的那身衬衫,蒋璃坐在对面也能隐隐闻到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他本身的木质香,清冷得很。
许是公事太多没来得及换。
红茶泡得刚刚好,早喝一口会烫嘴,晚来一秒会苦涩,陆东深这个人把控时间到位,蒋璃不知道他是算准了她一定会找到原因,还是在房间里坐等她上来求饶。
她把怀疑的原因抛出,剩下的时间就在研究陆东深对她的说辞是否采纳。
他在她对面的沙发而坐,室内光线不亮,恰到好处精修了他的脸部轮廓,愈发棱角外捉,蒋璃不由想到刚才蒋小天拉着她时的一脸担忧,“爷,这么晚了你还真要上楼啊,要不我陪你吧,毕竟不是咱的地盘,你这么漂亮,万一那个姓陆的兽性大发把你奸了怎么办?”
再看对面,他穿着得体优雅沉稳,哪有半点兽性大发的影子?
蒋璃拼命脑补像是这类男人纵情狂野的一面,无济于事,无法想象。
“如果是除虫剂的问题,那就不单单是一个邰国强了。”陆东深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后轻描淡写地说。
蒋璃明白他的意思,她的这个说辞任谁听了都匪夷所思,这相当于她把问题的矛头指向了酒店,陆东深的表现算是挺有涵养的了。
“如果没错的话,天际酒店里使用的除虫剂并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成分上有艾纳香、白千层,还有一种叫藒车的植物,气味清雅跟兰花挺像,少部分人会对这种香气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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