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桑骂槐。在
场的人没一个是傻子,都是能掐出水的人精来,所以都能听出蒋璃这番话背后的意思。陈
瑜上前,轻声轻语,“邰老先生真对不起,天际酒店的那款除虫剂是由我来负责调配,是我疏忽了才导致您昏迷不醒,我愿承担一切损失,还有……”她
转头看向蒋璃,“这次多亏了蒋小姐,遇上蒋小姐我才知道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蒋璃将挎包收拾好,笑不过眼,“这声蒋小姐就不必叫了,真心敬我,就入乡随俗叫我一声蒋爷,心口不一的话无妨,直接叫我一声蒋璃我也不在乎。不过,等陈小姐嫁了陆家,由一个小小调香师摇身成了陆家少奶奶,那个时候你再喊我一声姓蒋的我也会受着。”
陈瑜闻言后脸色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蒋……蒋爷说笑了。”在
旁的邰梓莘将这幕看在眼里,虽说她不清楚为什么说话这么冲,但多少因为她怼了陈瑜心里舒服点,毕竟当初就是因为这个陈瑜,害得她游走他乡。可毕竟是在人前,场面上的话总是要说的,她不能像蒋璃似的有一说一。
清清嗓子,她开口,足是大家风范,“陈小姐,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谈赔偿的事已经于事无补,既然我父亲不追究那我也就罢了。我知道陈小姐听闻此事前天是千里迢迢赶到沧陵,心意我领了,只是希望陈小姐下次注意就好。”“
很抱歉,我日后会注意。”陈瑜又看向陆东深,温柔如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陆东深唇角微微一勾,看向邰国强,“是邰老先生大度。”蒋
小天推门进来,脸色看上去有些急匆,他唤了声蒋爷,然后快步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压着嗓子说了句话,蒋璃闻言面色微微一怔,少许点了下头,说了句我知道了。这
边已经拿了包,二话没说就打算走,邰国强叫住了她,“法师辛苦,等我出院了亲自登门拜谢。”蒋
璃没料到他会这般,愣了一小下,忽而笑了,“好啊。”这笑是发自内心,一笑就犹若融了冰雪的春日,瞬间倒是看呆了邰国强。走
廊日光偏斜。
蒋璃还没走到电梯间,就听身后扬起一声,“蒋璃。”
她转头。竟
是陆东深跟着出来了,她微怔。他踱步到她面前,问,“邰国强是不是还有其他情况?”
“陆先生认为还有什么情况?”同样是叫陆先生,这一次,蒋璃的口吻有些疏离。陆
东深也听出她的口吻来,“刚刚在病房,你迟疑什么?”蒋
璃心头掠过一抹惊讶,不过就是一两秒的光景,他竟看在眼里,眼睛何其之毒,心思何其之缜密。想了想,“他……”话到嘴边还是转了意思,“他的情况你可以问你的陈瑜啊,她不是调香师吗?”陆
东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蒋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偏偏想说这句话,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胸口滞闷。
他却微微俯身凑近她,一字一句道,“你的本事,旁人没有。”男
人气息也随之压近,呼吸之间纠缠不清,她稍稍后退了一步,方才避开他气息的范围,淡笑,“是吗?陆先生抬爱了。”
陆东深挺直脊梁。
电梯那头蒋小天在叫她,她不想跟他过多纠缠,刚要转身走,他却低声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蒋璃一滞,张了张嘴,很想说你还管我的事干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问我的事?这短短的半小时里她塞了满肚子的焦躁,这焦躁又成了绞缠理智的游丝,一圈圈缠下来让她无法呼吸。可
是,她就这么看着他,他的脸洇在光影里,深刻的眼,藏着让她勾着心疼着魂的东西,她讨厌这种感觉,可又无法拒绝这种感觉,像是入了她的骨,哪怕没他在身边,她也会念着这种感觉。
“没什么,是小事。”她说完这话,竟觉得喉咙有点堵。陆
东深看着她,她没直视他,敛眼的时候似乎有一丝晶莹在,微怔,心口不知怎的就攀上一丝疼来,再开口,嗓音低柔,“是什么小事能值得你这么匆忙离开?”
蒋璃攥了手指,手心扣得有点疼,再挑眼看他时却瞧见了他身后的身影,目光转了凉,语气生淡,“我的事再大都有谭爷顶着,所以,只要有谭爷在,对我而言一切都是小事。”
说这话的时候陈瑜已经走上前,将这番话如数听进耳朵里。
陆东深闻言,英眉有蹙,虽是瞬间,却让他眼里原就是深不可测的暗有了一丝凉,有隐隐的情绪在眸底翻滚,如匿藏在暗沉海底的浪。蒋璃又换了副口吻,“陆先生既然美人在侧,有些事还是不要操心了,夜夜笙歌醉卧温柔乡岂不是更好?”现
在想来,那天从祈神山上下来陆东深接到的电话就是陈瑜的,想来那天她就赶到了沧陵,今天又是来医院做他的贤内助。可想而知,小别胜新婚。
陈瑜在旁听了这番话,马上道,“东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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