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蒋璃问得突然,陆东深听了却没惊讶,他的目光里虽捻着醉意,可瞧不见丝毫意外。
一股子凉似蜈蚣从后背爬过,啮齿了她的肌理,蚕食了她的骨骼。她从他掌心中慢慢抽回手,指尖仍旧寒霜。“为什么?”
陆东深侧过身看着她,“今天龙鬼只是个跳梁小丑,真正将饶尊招过来的是天余,他是饶尊的远房亲戚,谭耀明命人砍了他的手,这就是打了饶尊的脸,你认为饶尊可能饶过他?”
蒋璃生生窒息,她猜到龙鬼在今天这场事件中的无足轻重,可万万没想到天余会有这背景。一时气短,太阳穴一涨涨地跳,“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
“是。”陆东深没隐瞒。
蒋璃攥紧了手指,“当时我在抚仙湖遇袭,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我是后来知道的。”陆东深嗓音很低。他接到消息时第一时间派了专业水鬼赶往抚仙湖,与此同时自己也驱车赶往,却还是慢了谭耀明一步。
蒋璃呼吸急促,“所以,天余能很快被齐刚查出来也不是偶然,对吧?”当时她那么努力记住来袭者的特点,的确是没打算放过那伙人,齐刚办事利落,可她没想到能那么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查到了带头袭击她的是天余,毕竟是龙鬼的人,虽能怀疑,但想找到证据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事。
陆东深知道她极聪明,想问题向来都能说一想三,他也没打算瞒她,“不是。”蒋
璃盯着他,眼里太多的不可思议。
陆东深抬手捏了捏发涨的额角,“天余是带头的,谭耀明必然不会对他手软,连带的也会打击龙鬼势力,这对于谭耀明来说是一箭双雕的事。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谭耀明竟能说服商会吞了龙鬼的整片势力,每一份证据压下来都能让龙鬼翻不了身。”
蒋璃明白了。
这一环扣一环的事件中,陆东深虽不是始作俑者,可所有事件最后走向的结果他都是预料到的,在别人只看到三时他已经看到了十,他不过就是依照事态发展,在最关键点适当地推了一把,以保证最后的结局是依照他所设想的进行。
例如天余。只
要齐刚能第一时间找到天余是当时水鬼的头,只要谭耀明能处理天余,那就是跟饶尊结下梁子。唯一他没把控了的就是谭耀明势力的扩大,可这又影响到他什么呢?最后的结果不还是一样引来饶尊?不还是一样让谭耀明身陷囹圄。她
笑了,笑得发苦发涩,先是无声,最后又是笑出声来。陆
东深眼里多了一丝不忍,压了情绪道,“蒋璃你要明白,在这场战争里谁都不是无辜者。饶尊能够钳制谭耀明,我能够钳制饶尊,谭耀明又能钳制我,我们一个咬一个的状态势必是要打破。谭耀明的势力现在渗透太快,只能连根拔起才能以绝后患。”蒋
璃听完身子一哆嗦,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个陌生人。她这种眼神令他很是不舒服,微微蹙眉,伸手想要将她拉近。可手指刚碰到她,她就一把将他推开,眼神和情绪都已经歇斯底里。
“别碰我!陆东深你太可怕了!你比饶尊还可怕,你步步为营,将所有人都设在棋局里供你支配,每走一步都是陷阱都是生死,你就在别人的生死中利益筹谋,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颤着手去开车门急欲离开,她宁可要那明刀痛快地厮杀一场,也不愿看这暗箭无声无息间难防。陆东深玩得手段太过高明,高明到一切都在他掌控之内,他却又能置身事外。车
门将开,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控住,关紧,紧跟着上了锁。蒋璃惊喘一声,下一秒手腕就被陆东深箍住,他高大的身子压过来,另只手绕到她的后颈,微微一用力就命她不得不仰面看着他。“
你以为谭耀明是省油的灯?”陆东深将她困在他坚实的胸膛里,脸近乎贴上她的,“蒋璃,我是看你被所谓的恩情蒙了眼,以至于让你看不清谭耀明的手段有多阴狠。你认为我是造局者,他谭耀明之前何尝不是把我逼得形同困兽?谭耀明这几年把市里省里关系打得通透,所以在运输口上有恃无恐,可你以为他是在做正经生意?”
蒋璃心里一咯噔,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会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她试图挣扎,可陆东深扣着她手腕的大手跟钳子似的。周身是男性气息裹着酒气,笼罩着她,令她愈发惶惶不安。
果然,陆东深缓缓道,“你只知谭耀明重情重义侠肝义胆,可你知道他富可敌国吗?这些钱哪来?靠着白道生意?他谭耀明的确很聪明不碰毒品,但是碰军火。只有军火的巨大利润才能满足他的胃口。”
“不可能!”蒋璃只觉得心头一寒。“
是我在撒谎还是你也在怀疑?”陆东深微微眯眼,“能把谭耀明扣住的罪名是什么?勾结商会打压异己?又或者走私贩毒?甚至是杀人放火?别天真了,哪怕就是这些由头都压不住谭耀明,但惟独军火,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了。”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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