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秦天宝就去了书房。
经过补觉加清粥疗养,他的作息像是又恢复了过往。
阮琦见他一如既往的看书,心里有点着急,忍不住问蒋璃,“这孩子的病似乎没什么起『色』。”
蒋璃大致估算了时间,只说了句,快了。
没多余的解释,她抬腿就出了屋子。
陆东深始终待在庭院里没进屋,靠在井架旁边抽烟边通电话。
也不知道是秦川的夜『色』美,还是今晚本来就月朗星稀,陆东深身上拢了清亮的月光,衬得他潇洒得很。
搁平常,蒋璃可能不会上前打扰,但想着刚才在餐桌上他那副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的神情,还是多加亲近安抚的好。
这阵子他通话的次数频了些,蒋璃其实不想看他这样,就像是落下后遗症似的,每次见他通电话,她就总有不好的预感。
身为陆家长子,陆门兴衰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哪怕不在陆门,他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逍遥自在,可蒋璃就是自私地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就只有他们两个,浪迹天涯过一辈子也不错啊。
陆东深的脸『色』很严肃,这跟刚刚他吃醋不悦大不相同,她不怕他吃飞醋的冷脸,因为好哄,可她害怕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寒凉、威严,强势,是陆东深在商场之上最原本的模样,周身都散发着让蒋璃熟悉又陌生的气势。
她靠在他身边。
他没避开,允许了她的靠近。
手机里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是杨远,语重心长的语气。
“说白了,陆起白是咎由自取,他锒铛入狱就是他的报应。
从他有了雇佣杀人的念头那刻起,他就该想到自己的下场。”
杨远的这番话清清楚楚闯进蒋璃的耳朵里,心一激灵,陆起白被抓了?
陆东深不但脸『色』难看,连语气都很森凉,听得蒋璃后背冷飕飕的,他道,“杨远我问你,如果不是靳严跟我说了陆起白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是。”
杨远没了平日的嘻嘻哈哈,“这些年陆起白父子看着清心寡欲,实则暗里一直在跟你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凡事都讲究规则讲究证据,所以未必会认为陆起白现在折了是最好时机,可机会既然摆在眼前了我们就得抓住,没了陆起白,我们才更好行事。”
陆东深皱着眉头,“想行事的前提是无后顾之忧,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能压住陆起白的确凿证据来,你真当我二叔现在四处奔走就是跟老友喝茶聊天?
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坐牢。
陆起白没了的确方便我们行事,可要么就是让对方永远翻不了身,要么就不能轻举妄动。”
蒋璃坐在粗砂砾铺就的井台上,环抱着双膝,只觉得后背阵阵泛凉。
也许是井中水冲上来的寒气,也许是陆东深的话,她觉得是后者。
在户外待的时间长了,她差点忘了陆东深的狼『性』属『性』,谋定而动,一旦『露』出獠牙咬住猎物,猎物就无生还的可能。
可杨远给出了理由,“陆起白没提出任何申诉,就算你二叔有通天的本事,当事人都承认雇佣杀人了,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陆东深闻言一怔,迟疑,“陆起白承认了?”
“是。”
杨远冷笑,“别管陆北深用了什么办法,总之是让陆起白心甘情愿地折进去了,虽然没数罪并罚,但这次这件事也够他呛了,想要出来?
没那么容易。”
陆东深沉默。
这段日子以来,靳严都在想尽办法搜集陆起白父子的一切罪证,四年前和四年后的事但凡涉及的、有些苗头的都要查,秦川唯一活口的雇佣兵一直被陆东深关在后山的一处空屋子里,在他嘴里能挖出的有用信息很少,哪怕是蒋璃用了点专业上的“方式方法”,能问出来的也只有他的上头。
不过也够了,有星点线索,顺藤『摸』瓜也一定会『摸』到陆起白身上,前提是,陆起白确实就是幕后黑手。
陆东深身在秦川有诸多不便,但不代表没有触须,可以是陆门内部的人,也可以是社会上的人,行动起来无声无息,最适合暗地调查而不被发现,虽说时间上会稍长些,可不打草惊蛇又能挖到根底。
靳严不是他的触须,能积极配合调查原因有二,一是,这原本就是关乎陆门利益,他责无旁贷;二是因为蒋璃,靳严之前公事公办不假,可毕竟是『逼』得蒋璃无路可退,这在靳严心里的确是过意不去。
靳严不是没查到假扮医生的人,可就凭着这么个人来定陆起白的罪很困难,所以靳严在死守着那人的同时也在努力挖出确凿证据来,岂料那人失踪了。
与此同时,陆起白手底下的部分产业受到不明力量的冲击,股票市场也接二连三被狙击,陆东深出于对商场环境的敏感度,深知这绝不是简单的竞争行为。
所以,杨远要盯着的人除了陆起白外,还有陆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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