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笛虎大师对寒生讲起了“阴相人”的来历。
1767年12月,披耶达信,原名郑信,祖籍广东澄海县,是年三十三岁,被拥戴为暹罗国王,建都吞武里,史称吞武里王朝,郑信也因此被称为“拍昭恭吞武里”。
原阿瑜陀耶王朝的一个封建主,假和尚枋长老私下反抗吞武里王朝,他的手下有一支臭名昭著的红袈裟军队,名为和尚,却饮酒吃荤,娶妻宿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郑信派披耶披差和汶吗以陆路,自己率水军溯河而上,攻下了那空沙旺城。枋长老见大势已去,便逃到暹罗北部的清迈投靠了缅甸人。
1770年11月,吞武里皇朝统一了全暹罗,将军披耶披差在清迈行宫擒住并处死了枋长老,不过被杀的只是一个阴相人,而枋长老的真身却从此下落不明,失踪了。这是暹罗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后一个“阴相人”,以后的两百年间,“阴相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整个泰国的降头界,均认为此种法术自吞武里王朝便已经失传了。
“如此说来,这蒙拉差翁炳竟然懂得两百年前枋长老的‘阴相人’巫术。”寒生若有所思道。
“是啊,若是这样,的确是太可怕了。”崇笛虎大师忧心忡忡的说道。
寒生想了想,遂又问道:“大师,这‘阴相人’虽是身体极轻,但看上去也是血肉之躯,它们到底还是不是人呢?”
大师苦笑了一下,说道:“它们不是人,而是尸体。”
“尸变?”寒生想起了中原有十八种尸变,这“阴相人”不知是属于哪一类。
“‘阴相人’巫术早已失传,但老衲略有耳闻,据说降头师发现身材相貌相似之人,便将其毒杀,然后七日之内涂抹一种特殊的尸油,并经过入魂、起尸等程序,具体的做法就不得而知了,其后真身可以命‘阴相人’替代自己进行修炼,而真身则于五百公里外遥控。”崇笛虎大师解释说道。
“大师,据您所言,这‘阴相人’就如同一个替身,那有什么办法能够顺藤摸瓜的找到五百公里以外的真身呢?”寒生焦急的问道。
崇笛虎大师思索着缓缓说道:“据说‘阴相人’练功时天眼必须望着真身的方向,如此才能进行远距离信息的交流,以现代人来说,大概属于某种磁场遥感作用吧。”
寒生点点头,抬眼望着祭坛上的莲花座,手一指说道:“大师,方才我进来时,女婴的面部是朝着这个方向的。”
崇笛虎大师看了看,略一沉吟道:“正南面稍偏东少许,五百公里之外……那是曼谷。”
卢太官指着“阴相人”墨墨说道:“这两个假身怎么处理。”
崇笛虎大师一咬牙说道:“必须处死,否则它们继续练功,会增加真身的邪恶功力,等我们找到蒙拉差翁炳时,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可是老祖的女儿……”寒生眼睛望着那个酷似墨墨的“阴相人”女婴,不无犹豫的说道,他实在是不忍这样做。
“杀了她,本身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免女婴的真身变成一个邪恶的降头师,请不要再犹豫了!”崇笛虎大师断然说道。
“阴相人”墨墨眼中闪过一丝狡诘的绿光,随即泪水流淌了出来,万分委屈的目光投向了寒生。
寒生的心不由得就是一酸。
“友……”崇笛虎大师见寒生仍是优柔寡断的神情,右手猛地一拍孟加拉虎头,发出了杀戮的指令。
“呼”的一声,虎友张开了血盆大口,迅雷不及掩耳的扑了上去……
“阴相人”墨墨见事不,惊慌失措的扭头就跑。
“喀嚓”一声,鲜血四溅,女婴已经被咬成了两截……
寒生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小才华,默默地看着女婴的断成两截的尸身,心中酸楚之极。
女婴的上半截身子躺倒在寒生的脚下,但是仍艰难的抬起头来,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极怨毒的眼神儿,嘴巴张开,两排满是血污的牙齿冲着寒生恐吓的张合了几下,然后双唇一闭,死去了。
寒生深深地叹了口气,俯身来到了奄奄一息的吸子身旁,查看它的伤势,那吸子只是无力的眨了眨眼睛。
在吸子灰白色的腹面上露出了四个大洞,旁边还有一道道暹罗猫利爪抓破的伤痕,吸盘也有破损,体液仍在缓缓的渗出。
寒生重又开启了青花瓷瓶,将“汗青”液涂抹在了吸子的伤口处,随着淡淡的青雾冉冉升起,破损的腹皮开始在慢慢的生长愈合着……
“简直太神奇了!”崇笛虎大师惊叹不已的说道。
“它的伤势太重,恐怕不能再与我们同行了,只有回到它熟悉的家乡恩梅开江里面,还有活命的一线希望,”寒生轻轻的说着,他深知吸子筒绝不能够再在陆地上颠簸了,“需要尽快的送它回缅甸去。”寒生小心翼翼的将吸子卷了起来,也抱在了怀里,吸子感激的眨着眼睛。
众人走出内堂,来到了大殿上,冯生和雁城小子正持枪看守着那个蒙拉差翁炳的“阴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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