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出身商贾。
虽说是商户庶女,但因为嫡母和善,出嫁时陪嫁不少。
而这些年,无论是在苏家还是被赶出来,日子无论过得多艰难,她护着自己的嫁妆,愣是分文不往外掏。
苏令晚并非计较这些。
只是苏母的做法太令人心寒,她明明是亲生母亲,可为何待她如此生分薄情?
难道银钱在她心里,比亲生儿女还重要吗?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起早贪黑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可落进母亲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生活处处不如意,都是她造成的。
所有的委屈,都是她给的。
苏令晚的话一下子就惹恼了苏母。
她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碗,朝苏令晚砸过来。
苏令晚捂着头躲到门外,却遭到她更猛烈的打砸。
桌上但凡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砸得稀巴烂,苏令晚站在门口,看着发疯的苏母,心凉得彻底。
有破碎的瓷片飞过来,擦过她的眼角,一阵刺痛过后,有血流下来。
她没动,就任由血肆意流淌。
程墉来的时候,见她半边脸血糊糊的,吓得他一把抓住她就要往医馆跑。
“我没事。”
刚跑到店里,苏令晚就停了下来。
她抬手往脸上一抹,看着满手的鲜血,轻描淡写:“擦破了点皮。”
转身进了厨房,打了热水,拿了帕子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见她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程墉又气又急。
“她发疯你就站在那里陪她发疯?你就不知道往一旁躲躲?苏令晚,你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下这张脸还能看,若是毁了容,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血还在流。
苏令晚也没理他,将帕子捂在伤口上,走到柜台那边找伤药。
可找了半天,上次用了还剩一点的伤药不知被她放去了哪里,她整个人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程墉叹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瓷瓶。
“过来,我替你上药。”
苏令晚也没拒绝,将帕子拿掉,露出眼角的伤口。
程墉看着那伤口,并不像她说的只是擦破了点皮,而是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而且这道口子距离眼睛很近很近。
就在眼角的位置。
程墉气得咬牙切齿:“你天天供着她养着她,她却半分不知道心疼你,我真没见像她这般心狠的母亲。”
苏令晚没说话。
只轻轻垂眸,看着手里染血的帕子。
她早该习惯的,可这一刻,还是会心痛。
.......
苏令扬回来的那一天,苏令晚的伤口已经愈合,开始结痂。
她用额角的碎发遮了遮,但还是被苏令扬发现了。
“姐,怎么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苏令晚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姐弟俩一起往后院去,“你先去看母亲,我去帮你上收拾东西。”
苏令扬没想太多,高兴地去了苏母房间。
房间里很快就传来母子俩开心的交谈声,苏令晚在隔壁听着,心头酸涩难言。
自从上次争吵过后,母亲一直不搭理她。
开始的那一天,她给她送去的饭菜,都被她扔了出来。
看着洒了满地的米饭和汤菜,苏令晚很生气,晚上就不再给她送饭。
可到底是心肠软,过了没两个时辰,她又给她煮了碗面送了进去。
大概是饿了,这次苏母没骂她也没扔,吃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两天,苏母依旧不理她,苏令晚依旧将饭菜送过去,等她吃干净又收拾出来,一切照旧。
但她知道,她和母亲的关系再无修复可能。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或许她天生父母缘分淡薄,强求不来。
也不知道苏母对苏令扬说了什么,吃过晚饭,苏令扬坐到苏令晚身边,看着她眼角的伤一脸自责:“若我在家,定不会让母亲伤了你。”
苏令晚好笑地摇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将来若是能中个进士,她心里也就舒坦了。”
苏令扬没说话。
他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苏令晚。
“姐,我不想读书了。”
苏令晚一怔,接着就冷了脸。
“你说什么?”
苏令扬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我不想读书,我想参军!”
“胡闹!”苏令晚猛地起身,一脸震惊,“苏令扬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为什么?”苏令扬也有自己的脾气,“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你为何非要我读书考取功名?夫子都说我资质平庸,文采一般,根本不可能考得上......”
“你不试怎么知道?”
“姐,”见苏令晚气得脸颊通红,苏令扬突然软了语气,“我太清楚我自己的能力,如其荒废时间浪费银子去读书,不如让我投身军中,你知道我从小就对行军打仗十分感兴趣.......”
“不可能的!”苏令晚摇头,“你心里该十分清楚母亲对你的期望,咱们从苏家被赶出来,她一门心思地盼着你能高中,好让她风光一回,你若是现在放弃,后果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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