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霍延正醒了,静昭长公主、国公爷、白娴都从隔壁过来了。
长公主一颗悬着的心在对上儿子眼神那一刻,彻底松了下来。
她坐在床边,伸手想去抱抱他,但看到他身上的伤时,又将手收了回去。
只一双泛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温暖的掌心落在他瘦削的脸颊上,心疼不已:“你若是再不醒来,娘真的要扛不住了。”
霍延正看着自己的母亲,眼底划过一抹歉疚:“劳母亲担心,是儿子的错。”
“错什么错?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不许你再受伤了。”
“是!”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伤口是不是很疼?娘那里还有止痛的药丸,娘这就去给你拿去......”
静昭长公主说着起身就要走,却被霍延正一把拽住了。
他无奈启唇:“有姑姑在,儿子不痛。”
静昭长公主这才记起一旁的白娴来。
她扭头看她,苦笑一声:“一世情急倒把你给忘了。”
白娴看她一眼没说话,走过去坐在床侧,开始给霍延正号脉。
屋内,落针可闻。
半盏茶之后,白娴收回手来,好几日没松开的眉眼在这一刻终于舒展开来:“无碍了,只要他能好好养着,不出半月便能下床。”
半月?
霍延正一听,那剑眉就拧了拧:“姑姑可有良药?我不宜躺太久。”
话音刚落,就被白娴给说了一顿:“你真当我是大罗神仙?你伤有多深,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若是养不好,这辈子便留下病患,你若是想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那随你,不听我的也行!”
一旁静昭长公主一听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几分。
“不下不下,坚决不能下床!”她瞪了不听话的霍延正一眼,又赶紧扭头去哄白娴,“别气别气,你和他置什么气?我一会儿亲自下厨给你做酥酪行吗?”
白娴无奈地看她一眼,又看向霍延正:“十天,给我好好躺十天,一天都不能给我少!”
霍延正无奈勾唇:“是,都听姑姑的!”
静昭长公主拉着白娴出去的时候,这才想起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苏令晚。
她站在门口冲她招手:“晚晚。”
苏令晚立马抬脚走过去:“干娘。”
“正儿也醒了,你也照顾了他这么久,回去休息着吧,等我做好了酥酪,我再派人去叫你。”
苏令晚也的确有点累。
霍延正昏迷的这几天,她一直待在擎安堂。
一天睡不了几个时辰,之前因为担心他一直拎着一颗心,倒没觉得有多累。
此刻见他醒来,一松懈下来,她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于是没再拒绝,跟着静昭长公主出了擎安堂,随后分开,自己回了海棠轩。
正在院子里晒被褥的春喜见她回来,立马迎上来:“姑娘回来了,是不是世子爷醒了?”
“嗯,醒了。”
苏令晚弯起唇角,“春喜,我好累,你打水来我想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是,奴婢这就去!”
春喜打来热水,苏令晚将自己泡进桶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从净室出来,还不等晾干头发,她已经趴在窗户前的桌上睡着了。
双喜送点心进来时,见她就这样睡着了,担心会着凉,便将她叫醒,睡意朦胧的苏令晚起身一头扎进绵软的床上,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而此刻的的擎安堂,静昭长公主她们离开之后,国公爷和霍延正在内室之中聊了很久,直到暮色四合,国公爷才从里面出来。
他先回了扶云院,后又出了国公府,脚步未停,离去匆忙。
......
苏令晚是被双喜叫醒的。
“姑娘,不能再睡了,天已经黑了,你午饭没吃,起来吃点东西吧。”
苏令晚靠在床头,看着漆黑的窗外,因为睡得太久,脑子都是懵的。
“双喜,什么时辰了?”
双喜拿了她的衣裙来,一边替她往身上穿去一边说:“已经戌时了,长公主那边早就派了人来,见您还睡着便没让奴婢叫您。”
穿好衣裙,苏令晚又拿帕子净了面,脑子这才清明了几分。
春喜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有饭有菜。
她将饭菜摆上桌子后,对苏令晚道:“刚世子爷身边的冬安来了,问姑娘可醒了?奴婢说姑娘才刚醒还没用饭,他便说待姑娘用过饭去一趟擎安堂,想必是世子爷有事找姑娘您了。”
苏令晚点点头,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霍延正醒了,压在她心头的一块石头也挪了开来。
午饭没吃,晚饭苏令晚吃了两碗粥一块粟饼,从海棠轩出去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撑了。
刚走上水榭,遇上来迎她的冬安。
冬安手里拎着四角羊皮灯笼,见苏令晚终于来了,忙道:“姑娘可来了。”
苏令晚随着他往擎安堂去:“大人找我可是有急事?”
“倒是没什么急事,就是主子爷的汤药前几日都是姑娘在负责,小的笨手笨脚,就怕弄疼了主子爷,也不敢动他,还是姑娘在身边小的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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