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乔流萤,她抬手捂着红肿的右脸颊,抬头看向乔南湘,满眼不敢置信。
“姑母打我?”
乔南湘冷笑一声:“打你算是轻的,下次再敢如此说晚晚,我撕了你的嘴!”
见她如此护着苏令晚,乔流萤难过极了。
“姑母,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亲侄女,苏令晚她不过是个外人,你现在竟为了一个外人打了我?”
“你太放肆!”乔南湘自然不会说晚晚是她的女儿,只冷声道,“我一会儿便让人送你回家,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一点规矩教养都没有,出去也是丢人现眼。
她本是好意,可谁知乔流萤并不领情。
从地上爬起来,她看着乔南湘,满眼都是怨恨:“姑母今日这一巴掌,流萤自当记在心里。”
她说着抬脚往外去,却在看到外间站着的秦阳王时,脸色一白,一句话不敢说,灰溜溜地走了。
乔南湘气得浑身颤抖。
她走出内室,看着赵京,一脸后悔。
“这孩子真是无可救药!”
“那便不要去管她。”赵京走过去牵了她的手,领着她往外去,“乔家那边除了二房,咱们还是少来往。”
乔南湘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她想起苏令晚,一脸感慨:“咱家幺幺比她还小一岁,不知比她懂事多少。”
“她自小吃了不少苦头,”赵京语气微沉,“再大一点养父去世,养母更是对她不仅不关心反而像条蛭虫一般吸她骨血......”
那样艰苦的日子,她如何能不懂事?
她本该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娇宠着长大,却因为当初的意外,让她遗落苏家,说是庶子嫡女,过得也不过是比丫鬟好一点点。
后来又被苏家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幸好,她有一技之长,赵京都不敢想象,她若是什么不会,这三年来又如何撑得下去?
......
鬼枭刺杀任务失败,明正皇怒不可遏。
他在御书房砸了一通之后,去了静昭长公主住的如意楼。
今日太阳挺好,静昭长公主便让云嬷嬷将她的摇椅搬出来,又抱了张狐狸毛的毯子,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云嬷嬷在小厨房里给她做红枣酥酪。
哼着哼着,突然感觉眼前一暗,静昭长公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的明正皇赵寰,轻挑秀眉。
“哟,贵客来了。”
话虽是这般说,但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她将自己裹在狐狸毛里,脸上带着笑:“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她自称我,毫无尊敬之意。
面对她的无礼,赵寰并不在意,视线落在她悠然自得的脸上,缓缓出了声:“看着还长胖了点,怎么?还是宫里的饭菜比较合你胃口?”
“唉,主要是云嬷嬷厨艺好,喏,她又去给我做酥酪了,皇上要不留下来尝一口?”
赵寰没说话。
“哦我倒忘了皇上你日理万机,自然没那个时间......”
明正皇突然打断她的话:“静昭,你是朕嫡亲的妹妹,咱俩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你我不该如此离心生分!”
啧啧啧,听听,这话听着多窝心。
赵静昭觉得自己差点感动了。
但一想到自己好好的一家,好好的一家人散落各处,连见一面都是奢望,而她的小儿子麟哥儿,才八岁,她已经半个月未见到他了。
大儿子霍延正,听说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自己的夫君旧伤复发寸步难行。
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假惺惺的她的嫡亲哥哥。
狗屁的血脉至亲?
狗屁的嫡亲兄妹!
屁都不是!
赵静昭内心翻涌着愤怒,但几经翻滚之后,硬生生地被她压了下去。
再次抬眼,她又是一派云淡风轻。
“皇上说哪里的话?我如何与你离心生分了?咱俩可是嫡亲的兄妹,我记得母后去世时拉着你我的手,让你发誓要护我一辈子。”
她直勾勾地盯着赵寰,勾着唇角:“哥哥的誓言犹在耳边,可到底是物是人非!”
“你在怪我?”
“不敢!”
“赵静昭,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我做得不好,那你呢?我让你嫁给霍战年,你倒真是全心全意地做起了大将军的夫人,却忘了你是大业朝的公主,你身为公主,却不顾朝廷安危,和贼人同流合污,企图动摇国之根本,你算个什么公主?你是不是忘了你姓赵?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母后?若是让母后知道你助纣为虐,定会怨恨与你!”
“同流合污?助纣为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赵静昭一把丢开身上的狐裘,从摇椅站起来,双手环胸,冷笑道,“皇上莫不是忘了当年你是如何登上这皇位的?”
赵寰不说话,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赵静昭才不怕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是霍家,是霍战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当盾牌替你打来的,他替你打江山的时候,你信誓旦旦与他称兄道弟,现在大业基业稳了,你便要卸磨杀驴,赵寰,你那点心思,整个大业朝人尽皆知......”
‘啪’地一声脆响!
整个院子静下来!
赵寰被气得浑身颤抖不止:“你......你好得很,赵静昭,你好得很!”
他咆哮着,愤怒地咆哮着。
像是被人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
也索性撕掉自己的伪装。
他目光森冷地看着赵静昭:“你那好儿子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偷摸回了京城!”
随后又一笑:“不过也好,放在我眼皮底下总比够不着强,若是那一日伤了他,妹妹可千万不要怪哥哥,为了大业江山的稳固,我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赵静昭却丝毫不生气。
她轻挑眉梢,轻蔑一笑:“那便生死有命,各凭本事,我就在这如意楼里看着,等着那一日大将军踏破这锦绣皇宫来接我回府!”
赵寰突然对她起了杀心。
“你想杀我?可惜,我赌你没那个胆子!”静昭一点不怕激怒他,“还有,我什么性子你该十分清楚?若再敢动我一下,我不介意挑根麻绳吊死在这如意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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