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栀子一早出了府。
她一般会先去‘海棠花开’看看今日有多少桌预定,但今日,她一早就跑去了玉宵楼。
凤娇还在睡觉呢,她一把把人给薅了起来。
气得凤娇拿脚踹她,但对上她郁闷的小眼神时,又忍住了:“怎么了?谁抢你银子了?”
宋栀子转身一屁股坐在临窗的小榻上,双手托着下巴,整个人烦躁得很:“烦死了!”
凤娇起了床,随手披了件衣服,坐在她对面。
看着她小脸都皱一团去了,忍不住好奇道:“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欺负你?”
宋栀子不说话,兀自烦躁。
“不想说?”凤娇作势起身,“那算了,我还要睡觉,你找小凤仙去吧。”
“我不找她,她一向不靠谱。”宋栀子伸手拉住她袖子,“你坐下我与你说。”
凤娇刚坐下来,就听见自家小老板语出惊人:“我被人亲了!”
“……”
凤娇一愣,“我记得你下个月才及笄。”
“是吧,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过分?”
“倒也未必,谁规定未及笄不能让人亲亲?”凤娇懒散地靠在迎枕上,“谁呀?”
“一个男人!”
“你能少说点废话吗?”凤娇白她一眼,“对方什么身份?长相如何?品性如何?”
宋栀子想了想:“他还可以,去年春闱的状元郎……”
“徐景言?”
“你认识他?”宋栀子一愣,“他莫非来过你这里?”
话音刚落就被凤娇敲了一暴栗:“想什么呢?我不过是自小见过他一次罢了。”
凤娇抬眸,视线穿过窗户落在远方的屋顶之上,想起以前锦衣玉食的日子。
凤娇原本是某富商之女,自小锦衣玉食,被父母当做手心宝一样宠着。
及笄那年,家里突然遭了大祸,才被人卖到这里。
也十分庆幸卖到的是玉宵楼,只卖艺不卖身,平安过了一年又一年。
“他祖父与我祖父相识,祖父在世时,两家还有来往,祖父过世之后,两家人便再也没见过。”
凤娇微微含笑,“上次状元游街,我听小凤仙说今年新科状元郎姓徐,名景言,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来。”
说这话时,凤娇一脸感慨:“那时的我可曾想过,会有一日家破人亡,自己流落到此地步?”
宋栀子听得心酸。
“我不是说过么,你若是想赎身随时都可以。”
“赎身?那我又能去哪里?”凤娇轻轻垂眸,“父母兄弟都不在了,我孑然一身,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我可以给你银子,你开个小店也好啊。”
“傻瓜!开店还得费神费力,我现在被人伺候着,什么都不用干,有贵客来就弹弹琴说说话……”凤娇轻叹一口气,“人生匆匆不过几十年,快活一天算一天,再说了玉宵楼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离不开了。”
宋栀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家青楼的姑娘们眼巴巴地想赎身得自由,玉宵楼里的姑娘一个个都是奇葩,没一个想离开的。
宋栀子突然觉得压力山大。
“你们都不走,我还得拼命挣钱养你们。”
唉更烦了!
‘扑哧……’凤娇忍不住笑出声来,“小老板辛苦了,明日我多弹几首曲子,尽量多给你挣点银子花花。”
“先不说这个。”宋栀子皱着眉头,“他今日约我在酒楼见面,你说我去吗?”
“徐公子吗?”
“嗯。”宋栀子昨日心烦意乱到半夜没睡,“你说他可不可恶,他亲了我竟然还敢约我见面,他难道不怕我揍他吗?”
她说着握了握小拳头。
凤娇笑了:“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小姑娘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
“我……”宋栀子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什么叫喜欢?”
凤娇:“……”
不怪她,她还太小了。
她轻声解释给她听:“喜欢就是见到他就很开心,见不到他就心里惦记着。”
“见他开心吗?还好吧,我见到阑启元也很开心,这么说我也喜欢阑启元?”
这条路不通,凤娇又问别的:“那我问你,你看到他和别的姑娘站在一起说说笑笑,心里会不会觉得有点不痛快?”
宋栀子摇头:“没有,上次他和表妹在一起,我还打趣他表兄表妹天生一对。”
“……”
凤娇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最后一搏,“他亲你时,你什么感觉?”
这一问,宋栀子的脸就红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凤娇循循诱导:“有没有觉得特别紧张?心跳怦怦怦……眩晕沉醉,像喝了酒一样的感觉?”
“喝酒?他亲我那天的确喝了酒……”
“我没说他,我问你什么感觉。”
宋栀子:“我忘了。”
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景言已经被她踹下马车。
“挺生气的……”
“除了生气没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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