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把我们当成垃圾一样在用,我们的血与泪,于他毫无价值,这笔帐我绝不会放过他,但至少在目前,他不在我对付的名单里。”
温去病笑道:“妳想现在对付他吗?”
“绝对不想!”
武苍霓想都没想,直接摇头,以她的坚强个性,从不知退却为何物,可追随贾伯斯多年,哪怕对他的作风不满,屡屡越级顶撞,却从没想过与之敌对。
……对熟知贾伯斯的人来说,那个人是根本无法对付的,打又打不过,想要胁或是计诱又无从着手,根本超越人类理解以外的存在,这要怎么对付?
那些曾让自己品尝到绝望,无力战胜,整颗心被恐怖紧攫住的妖魔,在最趾高气昂的一刻,被那个人天外飞来一击,当场消灭。
这样的情况,反覆上演过几回,对那些妖魔而言,固然死得错愕凄惨,但对亲眼目睹这情景,死里逃生的碎星团干部,妖魔濒死前的惊愕与恐惧,则被生者继承,牢牢地轰入脑海。
……我拚了命、殚智竭虑,用尽浑身解数都撼动不了的妖魔,被那个人一击而灭!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何等恐怖的不明存在?
……我怎么可能胜得了那种生物?
未知与不理解,所形成的恐怖,多年来,早就无声浸润所有碎星团干部的身心,即便是桀傲不逊如香雪,对整个世界都怀着仇恨,提到贾伯斯,也是全然生不出斗心。
这一点,温去病早就心中有数,可是看到连新晋天阶,锐气正盛的武苍霓,也表露出相同的反应,仍是不由一叹。
“那个人,是我的责任,你们将来不用插手……”
温去病道:“现在,我们找不到他,而密侦司的那个,我交过手,相对比较清楚,要对付她起码有方向,但不排除人家一直在我面前流露假情报的可能。”
武苍霓看着温去病,沉默了几秒,忽然道:“密侦司的那个黑手,是个女人对吧?”
“咦?”
“而且还是个美女吧?”
“这个……呃……其实也没很美啦,我不觉得美啊,丑死了。”
温去病偷偷流着冷汗,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刺激,一直没有明白解释龙仙儿的身分,可闪闪躲躲的态度,果然引起了武苍霓的疑心。
……唉,从少女变成少妇,女孩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好唬弄了。
……不对啊,大姊,怎么想都是妳比我大得多吧?
温去病心里泛着嘀咕,武苍霓脸色仍不善,推测解析还在持续进行,“你不是随便会被女色打动的人,以前那些魔女、女妖,你亲手轰爆,也不是一个两个,贾伯斯想留个人对付你,绝不会简单留个美女,对付韦帅还差不多……”
武苍霓直直盯着温去病,表情沉了下去,一字一字道:“那女人一定和你有什么特殊关系……”
温去病的冷汗,已经不只是在心中暗流,而是真正在背后狂流了,太笨的女人固然处不下去,聪明过头的女人更让自己如坐针毡,早知如此,一开始还不如直说……
“……算了,眼前一堆大事要作,队长你是盖世英雄,什么事情肯定都有自己的分寸,我不想让你被这些小事烦到。”
武苍霓主动转了话题,道:“姓李的身为帝皇,是人道之主,万民愿力加身,有诸多特异威能,光是王者之风这门护身秘诀,就绝难对付,其余的天子绝学与独有技,还不知有多少,不是天阶,也可能胜似天阶。”
温去病道:“不只如此,李昀峰是贾伯斯暗中培养的王者,想必也给了他稳坐王位的资本,这个资本不但压制住密侦司黑手,恐怕也可以压制住所有人,我们偏偏还对他的真实战力一无所知。”
武苍霓道:“明知如此,你还……”
温去病笑道:“敌人不可能永远都等你准备万全才开战,以前我也打过比这更硬的硬仗,更曾在全无准备下,忽然面对天阶大能,最后也一样打赢了。”
“但那次你也说过,宁愿直接死,都不想再打这种分分秒秒会没命的险战了。”
武苍霓道:“我们的战斗,从来不是为战而战,皇帝不单单只是一个人,一个高手,更是帝国的象征,你坚持在这一战杀他,为了什么?碎星团遭受到的一切,能就这样一杀了结?”
“妳说得不错,我想过很多种可能,皇帝不是单纯的一个人,他代表着整个朝廷、帝国,我该当众杀了他?还是,押他受审,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最后我发现,这是非常愚蠢的一个念头。”
温去病笑道:“姑且不论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了,又代表什么?把他擒下,然后我自己开一个法庭,审判者全都是我的人,严刑拷打,逼他认罪?这样的审判有公信力吗?我要审判给谁看?天下百姓吗?”
武苍霓无言摇头,那无疑只会是一场闹剧,审判者没有公信力,受审者不甘不愿,这种审判,只会更加重碎星团的汙名,让天下人把碎星团彻底看成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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