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我的话管用吗?”凌清双手抱胸,耐心的等着陈兴的回话。
陈兴已经不敢再考凌清账本,搓不了她的锐气,反倒打了自己的脸,还响亮响亮的。
现在,居然还命令他将账房里,所剩的银钱全都交出来,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嘛!
“姑娘,昨日两场宴席已经花去了一大部分,剩余的也不多了,府里各院都急需这点银钱维持。若是都交给姑娘,那这凌府恐怕要...”
陈兴脸上的悲哀,展现的淋漓尽致。
凌府要散了,反正不关他的事。重点是,钱进不了他钱袋,他就不想依!
“账本拿给我看看。”
陈兴心脏咯噔一跳:“账本老奴正在对,要不等老奴对完再给姑娘看?”
凌清直接扔出一枚玉牌,只道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陈兴定眼一看,金玉牌!
这不是被盗匪...
不对,那只是继夫人骗外人的说法。
见金玉牌如见城主,谁都不能违抗,更不敢违抗。
现在城主,哪像个病入膏肓的人?那精神头都要比他这个四十岁的人还要好!
再把持凌府几年甚至十年,都很有可能。
一番思量,惊得陈兴后背发凉。
继夫人已经倒了,他没有靠山了!
陈兴几个呼吸后,情绪才慢慢稳下来。
他偷瞄了眼凌清。
这个凌清本身就没什么能耐,会琴棋书画又如何?
不过是仗着有城主撑腰,才敢到账房这里撒野。
说到底,只要城主还在,凌清就有撒野的资本。
所以他现在,也要暂时夹着屁股做人了。
“老奴知道了。”
陈兴的陡然变化,让凌清的眼眸深了深。
竹心得到凌清的暗示,便跟着陈兴的后尾进了账房存银钱的小屋。
过了好一会儿,竹心先一步走了出来,手里除了拿着一个小木盒,还抱着基本账本。
陈兴命令两个小厮,随在他身后,将半箱账本从小屋里推出来。
“姑娘,竹心手里的,是刚才老奴没有对照完的账本,这半箱子里的是没对照过的。现在银钱都在姑娘手上,那就麻烦姑娘自己对一对了。”
“对完了,还得麻烦姑娘,把各院下人的月钱都拿出来。明日就是发放的日子了。即使府里过的再艰难,也不能拖欠下人的月钱。”
凌清隔着陈兴那张,一心为别人操心的面孔,看到了一颗阴险的嘴脸。
“可行。”
陈兴意想不到凌清会答应,愕然的望着她好一会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赶忙挪开视线,应了声:“是。”
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放下来。
凌清示意竹心将木盒子打开,里面只剩两根金条和一些碎银子。
前几日才送来的,至少有一万五千两余金的钱,现在就只剩两根金条,这得有多大的能耐,才能硬生生的把钱,吞进肚子里去?!
凌清目测箱子里有十几本账本,在看向竹心手里的账本:“你对的账,都对的上吗?”
“暂时对的上。”
暂时?!
也就是说,箱子里的大有可能都对不上了?
“你把陈年累积的账本都找出来,送到前院去。”凌清从椅子上起来:“本姑娘现在就要开始对账了。”
陈兴和在场的人介一惊。
陈年累积的账本?!
那得对到猴年马月去?
“姑娘,陈年积累的账本,就数德年间的,就有三十多年的账本。若是要算上老城主那六十几年间的账本,数目可不是开玩笑的。”陈兴担忧道。
凌清故作恍然大悟:“不对,我说错了,我要的就是德年间内的所有账本,也就是我爹爹上任那天开始记的账本!”
“申时之前给我全都搬过去。”凌清说完,抱起木盒子,阔步离开了账房。
陈兴领着众人,目送凌清离去后,再也隐忍不住怒气,一脚将账房的门踹地稀巴烂。
吓得两个看门的壮实小厮,啪的一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的身体一个劲地颤抖。
“没用的东西!”陈兴怒道:“跪什么跪,给我死去马房,拉两板车过来!赶紧去!”
两小厮拼命的爬起来,一路奔去一路跌到。
“大哥!”陈兴的弟弟陈昌来了。
上次要送来的账本,那天被凌清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没送成。
这两日又忙着赏花宴,所以才耽搁到今日。
陈昌见自家大哥领着众小厮站在门口,又刚打骂了一番,好奇的快步上前询问。
“大哥,发生了何事?怎么那么气恼?”
“凌清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了,还要对账本。”陈兴挥退了所有人,才拉着陈昌到一边诉苦:“以前的账本都能对上,近几年的账本都是假的,要是被她知道,那我得负多大的责?!”
陈昌讶异:“找继夫人啊!”
“你以为我以前没找过继夫人,说假账本这件事?她怎么说的,当时你也在场,难道你忘记了吗?”
陈昌只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经陈兴一提,确实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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