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螟说道:“也好。你们知道这些事情,有助于你们理解这个秘密。三位,这个关于人类灵魂的秘密真可谓是从苦难地狱之中开出的众生花。你们一定要珍之念之,义正持之。”
刚刚准备开始讲述,杨螟又出现了刚才那样的不适感。这一次,杨螟不光手臂在颤抖,就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而且有细密的汗珠开始在额头上渗出,甚至央火他们三位仿佛听到杨螟的牙齿在磕出轻微的响动。显然,杨螟这一次更加紧张,更加痛苦。至于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自然还是跟前一次差不多,只是更加严重。
央火一边抚慰杨螟,一边说道:“要不,我们还是跳过这一段吧。杨螟先生如此痛苦,实在是不宜再回顾那段苦难的经历。”
然而,杨螟却磕磕绊绊地说道:“不。我现在愈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了解这段苦难的探索历程,而且,这也算是我杨螟自己的修行之路。我虽然罪在不赦,但我还愿意自修自持。我不要紧的。这跟那种魂引之痛比起来,不算什么。”
听到这些话,央火他们只好点头,同意杨螟的选择。杨螟痛苦地挣扎着,开始向央火他们讲述庄聪他们的所谓研究工作。
杨螟说道:“从昆初逃离之后,我跟几个伙计驾驶着老旧的委蛇号,四处躲藏,生计艰难,凄惨度日。不得已,我只能想尽办法漂白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拿出全部的身家,租借了一艘旧的货运飞船,跑起了私飞。没想到的是,我在漂白身份的过程中,遭到了那些无良典当商的出卖。他们将我的身份出卖给了我的师弟庄聪。我的生活刚刚有点起色,我就被我的师弟庄聪盯上了,然后就开始了另一段凄惨的经历。
庄聪与我同出一个师门。小时候,我们还一起在端阳河边放过雀鸢,可以说是儿时的玩伴。我们这个师门跟昆初历史上的三巫风波有很大牵连。庄聪就是因为这件事而间接受到牵连的。
在我的师公那一辈人的时代,昆初社会一度出现了一场三巫风波。灵巫、魂巫、生理巫这三巫成员沉迷于秘密地进行关于魂器的研究。必风港学会怀着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态度,暗中观察着三巫的研究进展,试图择善而珍,遇恶而检。后来,事发,三巫触犯了自古以来的禁忌法例,被昆初人仇视,被判处极刑。与三巫的研究相关的一切,除了一部分灵巫研究手稿辗转流入了隐士群体手中之外,全部都被清除了。三巫成员要么公开宣誓,放弃研究,然后前往设在酷典星上的悔罪监狱服刑,要么被押上昆外远征军的初律号基干飞船,带往远离昆初的荒芜星球执行极刑。
庄聪因为不服自己的师门和父辈多位长辈被判刑,就在拟界里鼓捣了一次请愿。请愿没有任何回应,庄聪居然又打起了劫狱的主意。只可惜,庄聪组织的行动还未开始,他自己就被捕了。愤怒的昆初人将庄聪与三巫成员同罪,送上了初律号。
一伙星际海盗打劫了初律号,顺手打开了关押三巫极刑犯的牢房。庄聪鼓动那些极刑犯们越狱了,逃到星际社会的边缘,隐匿起来,寻找机会继续研究,希望用辉煌的研究成果狠狠地嘲讽昆初人的愚顽无知,向那些精神痿萎不求翔翥的昆初凡人们证明,谁才是探求真理的时代纤夫,谁才是发现奥秘的精神火炬。这股由疯子组成的势力存活了下来,并且在庄聪担纲之后演变成了所谓的聪明研究组。”
说到这里,杨螟停了一下,忽然抽搐起来。央火他们赶紧握紧杨螟的手,扶他斜靠在椅背上,然后抚摸他的手背,舒缓他的精神。
过了一会儿,杨螟稍稍缓解了一些,继续说道:“所谓的魂器,用中性的白话来说,可以叫做第二身。三巫所研究的其实就是灵魂与第二身的问题。只不过,这些事情在昆初人的惯常观念之中都是触犯古法的禁忌,是罪恶的。聪明研究组继承了三巫的绝大多数研究成果,更是在械生军入侵昆初期间获得了突破性进展。在庄聪的带领下,聪明研究组构建起了第二身的概念模型,并且窃取到了捷防军的拟械战士数据,然后制造了两具第二身试验躯,也就是金属材质的械生人第二身,和血肉材质的强生人第二身。
紧接着,庄聪就需要寻找参与比对试验的对象,而我就这样被庄聪盯上了。庄聪追了我很久,然后抓住了我,强迫我参加第二身比对试验。给我安排的第二身是械生人第二身,而庄聪自己则选择了强生人第二身。说真心话,我挺佩服庄聪的。他设计了整个试验,然后自己亲身参加魂器比对。正如庄聪自己所领受的师门训诫所说的那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怀着这样的精神,我在半自愿的情况下,跟师弟庄聪共赴入地狱之路了。
魂引之苦,三入地狱,我幸运归来,师弟庄聪却魂坠地狱,将他未竟的理想和思悟交托给我了。聪明研究组的魂器比对试验取得了大部分成功,魂器概念和实际的第二身模型躯都得到了验证,取得了基本意义上的成功,而且聪明研究组还获得了一个旁的重大成果——生理人概念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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