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在一旁赶忙陪笑道:“陛下,其实我们这些大臣早就不指望朝廷的俸禄了。秦王殿下平日对我们赏赐丰厚,那些财物便是十辈子都花不完。只是冯大人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恕罪。”蒙毅微微弯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试图为冯去疾说情,缓解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嬴政余怒未消,他在龙案前来回踱步,龙袍随着他的步伐沙沙作响,好似汹涌波涛中的旗帜。他的眉头依旧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失望与纠结:“朕本对扶苏寄予厚望,盼他能成大秦之贤君,可如今他却这般行事,叫朕如何是好?”
李斯见状,思索片刻后又进言:“陛下,秦王殿下年少气盛,或因一时糊涂才陷入此等纠葛。陛下若将他贬至苦寒之地,或可让其磨砺心性,反思己过。待他归来,说不定能痛改前非,更加成熟稳重,挑起大秦的重担。”李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他深知扶苏的才能,也希望能在这关键时刻保下这位储君人选。
冯去疾虽被呵斥,仍心有不甘地嘟囔:“陛下,那胡姬毕竟身份特殊,此事若处置不当,恐引宫廷内外非议,还望陛下从长计议。”他的声音虽低,但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却清晰可闻。
嬴政停下脚步,手抚着胡须,陷入沉思。良久,他缓缓说道:“朕意已决,扶苏必须前往北疆。在那里,他可以跟随蒙恬将军历练,若能立下战功,尚可弥补过错;若依旧执迷不悟,哼!”说到此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
蒙毅心中一动,忙道:“陛下,北疆虽苦,但有蒙恬将军在,定能护秦王周全,且可教导殿下军事谋略与为人之道。此去或许真能成为秦王殿下成长之契机。”他希望通过强调北疆之行的益处,让嬴政的怒火稍减,也为扶苏争取更多的机会。
嬴政微微点头,坐回龙椅之上,神色稍缓:“但愿如此。朕也并非要苛责于他,只是想让他明白身为皇子的责任与担当,莫要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步。”
此时,大殿外的阳光渐渐西斜,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而这宫廷之中的风云变幻,却如同这光影一般,飘忽不定,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殿堂之内,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阳光艰难地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似是不忍惊扰这紧张的君臣对谈。冯去疾微微颤抖的手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份奏折,那奏折的纸张在他手中摩挲得略显褶皱,他弓着腰,迈着小碎步,神色间满是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的不是奏折,而是稀世珍宝,轻声说道:“陛下,这是秦王开通西域通商和海上贸易的收入明细,请陛下阅览。”
嬴政原本威严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疲惫与不耐,听到这话,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呈上来。他展开奏折,目光快速扫过,那原本略显松弛的坐姿瞬间挺直,双眸圆睁,如铜铃一般,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笔砚都微微跳起,发出一声巨响,喝道:“怎么这么多?大大超过寡人的猜测!”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欣喜,眼神中光芒闪烁,犹如猎人发现了宝藏。
冯去疾见嬴政神色稍缓,悄悄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陛下,这皆是您口中的逆子的功劳。秦王殿下心怀大略,虽年轻却极具远见卓识,他不辞辛劳,多方谋划,才使得这通商之路得以开辟,财富如潮水般涌入大秦。”冯去疾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敬佩,言语间满是对扶苏的赞誉。
嬴政重新坐回龙椅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这样看来,朕的儿子扶苏不但无罪还是有功?”他的语调上扬,带着一丝疑惑与动摇,眼神中复杂的情绪交织,既有对扶苏犯错的不满,又有对其功绩的欣慰。
一旁的蒙毅见此情形,心中一动,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朗声道:“臣奏请陛下把胡姬赏赐给扶苏。胡姬与扶苏殿下两情相悦,且如今扶苏殿下立下大功,陛下若能成人之美,既能彰显陛下的仁慈与大度,又可让扶苏殿下更加感恩戴德,尽心为大秦效力。”蒙毅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嬴政,语气诚恳而热切。
嬴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蜿蜒的小蛇,霍然起身,指着蒙毅大骂道:“你怎么不把你的妻妾送给扶苏?简直荒谬至极!”他的声音如雷霆万钧,震得整个殿堂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蒙毅的无礼言论彻底碾碎。
蒙毅被嬴政这突如其来的怒吼惊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身体微微颤抖,惶恐道:“陛下息怒,微臣绝非此意,只是见秦王与胡姬情真意切,又念及秦王之功,才斗胆进言,微臣愚钝,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不敢有丝毫抬头。
冯去疾在一旁也赶忙跪下,额头上冷汗直冒,说道:“陛下,蒙毅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言辞不当,还望陛下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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