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有什么要训示儿臣的,尽快说吧。”云瀚帝看也没看太后,满肚子都是自己隐忍下来的怒火在腹中愈演愈烈。
“您是皇帝,没人能训示您,哀家也不能。但您是皇帝,你一举一动都关系着百姓的生死存亡,皇帝你可不能糊涂,您的身边人皆该向您劝谏。”
太后抓着座椅的扶手,软下声音跟云瀚帝慢慢说来。
“儿臣不缺劝谏之人,养着那群言官是用作摆设的吗。母后身子不好,就该少管些后宫的繁琐事。倘若皇后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朕看她也愧为一国之后。”
太后的怀柔策略多多少少起了点作用,云瀚帝虽然还没怒火全消,但也不似方才急怒攻心时的那般疯狂。
“皇帝这是在生锡儿的气,连带着皇后吃瓜落。”太后一语中的。
“儿臣难道不该生气吗?瞧瞧他这个做大哥的,兄友弟恭都被他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这里面难道就没有皇后的过错吗。”云瀚帝使起了性子,“这是什么节骨眼,他给我整这么一出,提前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在朝堂上跟朕摆谱,他真是翅膀硬了,还是背后有人支持。这打的,都是皇家自己的脸面,朕,顾着大局,还得给这个蠢货陪着笑脸,朕如何不生气。”
“你觉得,是孙家支持他这么做的?”孙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孙家也不胡做这样的蠢事,锡儿一声不吭地把事情捅出来,哀家和定国公也是事后才知晓,就算后头有孙家的参与,也不过是在给锡儿擦屁股罢了。他不就是吃准了这一条,才敢这么肆意妄为吗?要说皇后这个做娘的有责任,我看皇帝这个做父亲的责任也不小。”
孙太后也是压着火,耐着性子地跟云瀚帝分辨。既要说的云瀚帝心服口服,有不能让其气急败坏直接离开。否则,今日这一走,不管是孙家还是太后自己,今后相见皇帝可是不会容易了去。
“皇帝,哀家早就说过。不要太宠谁。哀家明白,你做皇子做太子的时候,那种担惊受怕的苦楚,哀家都明白,你想早早地定下储君人选的心思哀家也都明白。但是,皇帝,锡儿他们与咱们娘俩当年的处境是不相同的,他不会向我们一样这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也不会向我们一样步步为营走的这么扎实,看似是皇帝把他捧在了那个高高的位置,可也是皇帝让她根基不稳,难以承担。先斩后奏,笃定了孙家会帮他圆了这一切,可不就是皇帝给他的底气吗。否则,这场豪赌,他哪来的自信?”
孙太后虽然声量不大,但胜在字字诛心,叫云瀚帝无从辩驳。
“当然,皇后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哀家叫她来,就是在责问她这件事情。可皇帝也明白,皇后是一向管不住锡儿的,你怪她也无用。”
太后软下声来,让云瀚帝有好好思考的时间。
“母后说的是,朕会重新好好考虑这件事情,只是,蒋妃的事,儿臣不希望母后再插手。”云瀚帝还惦记着自己跑这一趟的目的。
“哀家不能插手,皇后能吗?皇帝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太后与皇帝在这件事情上无法统一,再次掐了起来。
“朕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朕已经失去了思旖,绝不会再失去伊尹,母后还是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吧。”云瀚帝拗劲上来,说话间再次不客气起来。
“后宫中不止一个妃子,皇帝若是不能雨露均沾会让王宫大臣们怎么想,皇帝。作为江山之主,你就不能有软肋。你难道还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吗。”
孙太后提起庆喜帝,云瀚帝明显气势弱了下来。
“伊尹与古家人不同,她没有孩子,就算有也威胁不到皇权,何况,朕这次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云瀚帝手握了握拳,沉声说道。
“后宫是个什么地方,明枪暗箭根本就让你防不胜防,皇帝怎么就能确定,你给蒋氏的是泼天的恩宠而不是断头的斧子?”孙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眯起眼睛,“这危险,可不单单是在后宫,就是食国、越海,叫他们拿住了皇帝的软肋,皇帝又当如何?远的不再说,你又叫皇子们都都怎么想,万一哪个为了自己娘做了什么糊涂事,皇帝难道还不清楚这样的事情吗?”
“够了。母后还是慎言。蒋妃那,朕自有分寸,皇后若是管不好后宫,那她也不必再管六宫事务,自然有能管的人来做,母后还是少管后宫的事为好。”
云瀚帝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整个人都不大好的样子,然后冷哼一声,转身就推开了殿门,再没给太后出声挽留的机会,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
“徐锦,母后这的事情,朕不希望有任何人传出去,你明白吗?”
云瀚帝向外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步伐,对徐锦说道。
“陛下放心,奴才留在这,帮陛下把这里打扫干净。”徐锦俯下身,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云瀚帝鼻子出了声闷气,皱着眉头回头看了歪在软椅上的太后,然后负手离去,带走了一半的内侍,另一半则留在原地,俯身恭送皇帝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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