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大哥当警长,这怎么听怎么不靠谱的事情,经过第二天的求证,王角算是彻底懵圈了。
“牛逼了啊,这社团老大过来做总警长?!”
简直魔幻。
不是,这就是魔幻啊!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王角决定再研究研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才让刘亿,也就是耶律阿保机这个社团老大,能够摇身一变,成为杀龙港总警长,而且是高配呢?
原本他打算直接问蓝彩仕的,想了想,还是找刘亿的半个“老乡”,第三工业部的正牌电机工程师,混迹黑水实验电站多年的另外一个老刘家熟人——刘澈。
“刘哥!”
“来啦老弟,整两盅。”
“……”
大清早的,刘澈正端着酒杯漱口,用一串炭烤鸡杂刷牙。
“不是……刘哥,这么早就喝?”
“嗨,这不是放假么,今天我休息,那不喝两杯……咋整?”
“……”
王角寻思着,你这不是天天放假么?
自从你来了之后,油印室附近的学生,都和气了不少。
毕竟谁都怕一个就算砍死了人,本地警察局还不能管的家伙。
“有啥事儿就说呗?哥只要能帮上忙的,那嘎嘎上心。”
“是这样的刘哥,我听蓝秘书说,新来的杀龙港总警长,他原先还是忠字头社团的社长?”
“咋?这有什么问题吗?”
刘澈一脸奇怪,“这不挺好吗?”
“……”
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王角想了想,小声询问:“刘哥,你想啊,那些混字头的,不都是一些……那啥四六不靠的人吗?这朝廷,就敢用这种人的老大,当官?”
“兄弟,我没整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混社团的人,居然能当警察?警察不是抓他们的吗?”
“警察主要抓义字头的,忠字头的,不抓。”
“……”
刘澈见王角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顿时反应过来:“噢……我懂了兄弟,你年纪小,又从小在天涯海角长大,不知道这中央的传统啊。”
“传统?”
“这只要是出名的社团,那就分两拨,这一拨呢……喝一杯?”
话没说完,刘澈又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询问王角。
“不了不了,刘哥,咱们继续说。”
“那接着说。”
嘬了一口小酒,刘澈大马金刀坐在竹凳上,一口炭烤鸡杂一口酒,一边吃一边说,“这一拨呢,都是名头里面带个‘忠’字,你看啊,这金菊书屋的黄大老板,他就是‘精忠社’出来的。再有这苍龙道比较出名的‘全忠社’,就是朱大老板的根脚。还有像‘武忠社’的杨大老板……”
“武忠社?杨大老板?”
“杨行密啊,我在黑水那会儿,可没少跟他这些倒卖木材的打交道,可费劲了……”
有些鄙夷地摇摇头,刘澈又啃了一口鸡杂,三下两下嚼了下肚,又咂摸了一口小酒,然后继续说道,“你发现没,这些个名头里面带个‘忠’字的,那都是做大买卖的,对不对?”
“对。”
“知道为什么能做大买卖吗?”
“为什么?”
“因为上贡啊,不然怎么叫‘忠’?”
“蛤?”
“你别蛤啊,你就算蟆也没用,这带‘忠’字的能做大,就是靠这个。以前呢,是给皇帝老子上贡,后来呢,是给养皇帝的上贡,再后来呢,这就成传统了。”
刘澈手指点了点,“反正啊,这‘忠’字头的,往上数,一百二百年的,就一句话:奉旨抢劫,皇权特许。”
“……”
太年轻,还是吃了读书少的亏啊。
这尼玛谁能想到还有这一出啊,本地的图书馆里,也没有这样的知识啊。
淦!
嘿嘿一笑,刘澈抿了一小口,摇头晃脑接着说道:“这名头里面带‘义’字呢,就不一样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个……”
比划了一根小手指,刘澈一脸的不屑。
“为什么啊刘哥,为什么带‘义’字的,就不行?”
“在南海可能还行,说不定,还能跟‘忠’字头的争一争,不过也闹不大,最多就是江湖规矩江湖了,然后就完事儿了,没了。”
双手一摊,刘澈笑着道,“可在中央,你去河南看看,你去关中瞅瞅,谁鸟你啊。也就是贩夫走卒结个社、凑个帮,免得受青皮流氓的欺负。随便来个警探,让你滚蛋就滚蛋,你就是个屁!”
“……”
“多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也懒得打听,反正我读书那会儿,就是听有个博士说起过,说是起先有个‘忠义社’,后来分裂了。咋分裂的,也不关咱的事儿,咱也犯不上那个心思不是?嗝!”
打了个酒嗝,刘澈又撸起了鸡杂,见王角还是犯迷糊,于是抄着鸡杂点了点,“反正一句话,‘忠’字头的,那是一两百年前,就有了官方身份的。你听说过‘党项义从’没?除了‘党项义从’,那乱七八糟的‘义从’多了去了。什么契丹、象雄、高达、波斯、可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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